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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terfront Industri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Prolonging the Spirit of the City: A Case Study of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Area in the West Side of Gongchen Bridge, Hangzhou

  • ZHANG Huan-zhou 1, 2 ,
  • SHEN Xu-wei 3 ,
  • WU Mao-ying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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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School of Management,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58, China
  • 2.Department of Tourism, Zhejiang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12, China
  • 3.Hangzhou Grand and Cultural Relics Management Bureau, Hangzhou, Zhejiang 310005, China

Received date: 2014-03-12

  Request revised date: 2014-06-19

  Online published: 2015-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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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开放获取期刊文献,在以下情况下可以自由使用:学术研究、学术交流、科研教学等,但不允许用于商业目的.

Abstract

Industrial heritage is critical representation of the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It carries the memory of the modernization process of the city, and provides precious foundations for city renewal and brand building. The transform of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the rising awareness of heritage protection make the waterfront docks, garages, and old factories become important industrial heritages. Based on a review of industrial heritage and the spirit of the city, this study uses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area on the west side of Gongchen Bridge, Hangzhou, which adopts the museum approach and builtds Hangzhou Arts and Crafts Museums, as a case study. It firstly examines the development model and initiatives undertaken by the management team, including the holistic protection model, positioning on the mass audience, live presentation approach, initiative management, and adopting of digital techniques. This study suggests a dual-layer model, including a basic element layer and a supporting element layer, referring to industri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prolonging the spirit of the city in this case. Through in-depth interviews from a view of a city wanderer, this study further assesses different stakeholders’ attitudes towards the museums’ practice in protecting and transferring the industrial heritages. In this case, the adaptive reuse of industrial heritage takes a comprehensive form which integrates partial functions of traditional museum, creativity industry park and leisure tourism place together instead of a single so-called reuse model. Hangzhou Arts and Crafts Museums own its unique lead, innovation and brand, which is bound up with external factors including Hangzhou’s urban renewal concept, leisure tourism environment, cultural industries cultivation, internationalization, etc., and internal factors brought by the Grand Canal (Hangzhou Section) Comprehensive Protection Project. Therefore, empirical model related to this case could be only provided as a reference and comparison, and more effective ways would be found if combined with the trend of urban organic renewal, heritage authenticity protection, industrial chain extension, and human emotional appeal.

Cite this article

ZHANG Huan-zhou , SHEN Xu-wei , WU Mao-ying . Waterfront Industrial Heritage Protection and Prolonging the Spirit of the City: A Case Study of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Area in the West Side of Gongchen Bridge, Hangzhou[J]. SCIENTIA GEOGRAPHICA SINICA, 2015 , 35(2) : 183 -189 . DOI: 10.13249/j.cnki.sgs.2015.02.183

引 言

产业结构的转型使滨水区遗存的码头、仓库、工厂成为近现代工业遗产,与之有关的政策导向也逐渐由拆除向保护、修复、促进发展转变[1]。滨水区工业遗产折射了整个社会近现代化发展过程中的文化景观和城市记忆,美国波士顿昆西市场、旧金山渔人码头、巴尔的摩廷戴克码头,英国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日本北海道函馆湾仓库区,中国上海江南造船厂、福建马尾造船厂[2]等,堪称滨水区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典范,并形成了主题博物馆、文化创意产业园、休闲旅游场所3种主要的保护利用模式。尽管如此,学术界和地方社区却对工业遗产的去留表现出2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而问题根源在于后者在保护利用过程中过于看重工业遗产的经济价值而忽视了它与记忆、身份的关联[1]。从这一层面而言,设立各种门类的工业技术博物馆、厂史展示馆、企业纪念馆或专题博物馆是工业遗产保护利用较为理想的归宿[3]
在回顾工业遗产和城市记忆基本概念的前提下,本文重点研究杭州运河拱宸桥西的工业遗产博物馆化保护利用案例,探讨了在杭州运河工业遗产保护改造、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传承、传统产业复兴等方面的实践创新,形成以基本要素层和保障要素层构成的“双层模式”,使运河工业遗产不仅延续了旧的记忆,而且焕发了新的生命。

1 基本概念

1.1 工业遗产

工业遗产所研究领域的广泛性极为突出,不但涉及传统的工业产业领域,如采矿业、制造业、加工业等工业遗存,也包括工业建筑、工业码头,甚至工业社区等[4]。根据2003年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委员会大会《下塔吉尔宪章》,工业遗产指具有历史、技术、社会、建筑或科学价值的工业文化遗存,包括建筑物和机械、车间、作坊、工厂、矿场、提炼加工场、仓库、能源产生转化利用地、运输和所有其它的基础设施以及与工业有关的社会活动场所如住房、宗教场所、教育场所等。也有学者认为,工业遗产主要由创造记忆和商业性消费2个命题共同构成[5]。总体而言,由于欧洲国家在遗产研究上的先行地位,他们关于遗产保护的观念通过国际组织和法规的影响,变成了全球性的“共识”,形成了以欧洲为中心的遗产话语[6]。中国工业遗产关注的主要历史时期是自19世纪后半叶近代工业诞生以来至现代这一时间跨度[3]
根据空间分布形式,工业遗产可分为基元型工业遗产和集落型工业遗产。前者指历史工业建筑、构筑物与工业景观要素、工业设施等,强调个体要素。后者即通常所谓的历史风貌区,包括历史工业建筑(构筑)物、工业景观设施、场地空间肌理、活动事件等,强调的是场所的集合[7]。本文所关注的杭州运河拱宸桥西区域集聚了自清末至新中国成立后陆续新建的工厂车间、码头仓库等工业遗产,体量较大、风貌完整,属于典型的集落型工业遗产。

1.2 城市记忆

城市从诞生之日起就打上了地域文化的烙印,演绎着自身独有的文化情境,这也是其吸引力和生命力所在[8]。中国在大拆大建的传统城镇化进程中,发现、保护和传承城市记忆已成为一个城市体现文化底蕴、提升生活品质、打造公共形象和强化竞争实力的当务之急。
基于社会、心理、规划、档案等学科视角,不同学者对城市记忆这一概念作了不同重心的解读,取得了一定的共识。一般认为,城市记忆是人们对城市环境及其形态要素所具有的美学特征认同后产生的集体记忆。城市记忆历时性和共时性的统一,是一个不断发展的动态变化、持续更新的过程,是对过去的一种总结和对未来的一种指导[9,10]。工业遗存往往承载着特别的故事,是一个城市无法估价的文化财富,具有标志城市意象的功能[11],在塑造社会身份、价值认同与文化的传承创新中发挥了积极作用,因而是城市记忆延续的重要元素与有效载体之一。

2 杭州运河工业遗产保护与城市记忆延续

2.1 杭州运河拱宸桥西工业遗产概述

大运河是活着的人类文化遗产,自清末杭州开埠以来,依托运河水陆集散的区位优势和拱埠的经济优势,杭州运河拱宸桥西区域先后建立了世经缫丝厂、通益公纱厂(即新中国成立后的杭州第一棉纺织厂)、浙江麻纺厂、杭州市土特产有限公司、杭州红雷丝织厂等当时在国内外有着举足轻重的棉纺轻工业;并逐渐集聚了相当规模的厂房、仓库、宿舍和配套服务区。
运河拱宸桥西区域是杭州近现代工业文化、商埠文化和市井文化的高度浓缩,是城市记忆的重要体现场所。随着杭州城市更新步伐的加速和“退二进三”战略的实施,拱宸桥西区域原有工厂陆续关停,厂房建筑全部或部分拆除,留下了具有历史价值、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的工业遗产,且在空间上呈现出一定的聚落特征(图1)。
Fig.1 The physical distribution of the Arts and Crafts Museums

图1 工美馆群区位分布

2.2 工业遗产的博物馆化发展

跟一般文物古迹不同,工业遗产的厂房、机器和设备不是视觉上精美的东西,也没有生命,不会给人创造太多的视觉享受,很难按照原貌和原有功能凝固、冷冻地保存下来,而应像澳大利亚《巴拉宪章》所提倡的,为文物建筑寻找“改造性再利用”。同时,城市土地资源的稀缺、大众审美情趣的转变,都给重新利用工业遗产带来了契机[12]
2002年杭州正式启动京杭大运河杭州段综合保护工程,明确还河于民、申报世遗、打造世界级旅游产品的战略目标。拱宸桥西工业遗产最合适的改造性再利用,既要满足工业遗产隶属于大众的公共权益,做到还河于民;又要有利于申报世界遗产,只做加分,不做减分;还要为打造世界级旅游产品存蓄发展空间,彰显吸引力。杭州对运河沿岸旧有工业厂房进行了综合性修复和低碳化改造,引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和工美技艺,活态传承、集中展示,打造贴近大众生活的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群(文中简称“工美馆群”)(表1),改善了老字号企业、民间手工艺人的生存环境,构建行业交流平台,扩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展示界面与传统行业自身的造血能力[13],成为不可复制的运河工业文化活态读本。
Table 1 The protection and usage of the industrial heritage area on the west edge of Gongchen Bridge, Hangzhou

表1 杭州运河拱宸桥西区域工业遗产保护利用概况

工业遗产(存) 建立时间 主题博物馆 改建时间(年) 建筑组合 建筑细部特色 保留建筑面积(m2) 新增建筑面积(m2)
杭州土特产公司仓库 1950s 中国刀剪剑、伞博物馆 2009 建筑群 窑砖符号 5848 10311
通益公纱厂
(杭一棉)
1896年 中国扇博物馆 2009 建筑群 —— 6056 7487
手工艺活态展示馆 2011
2013
建筑群 锯齿状屋顶 2838.86 ——
红雷丝织厂 1960s 杭州工艺美术博物馆 2011 建筑单体 锯齿状屋顶 14111 4519

数据来源:本研究综合整理;其中,手工艺活态馆分一期、二期分期改造。

2.3 杭州运河工业遗产的城市记忆延续

城市记忆是对城市空间环境的意义及其形成过程的整体性认识[14],主要由记忆主体(即保存记忆的人)、记忆客体(即文化遗存、历史景观、场所环境及所附的信息特质)、记忆途径(获得、存储和传播记忆客体的方式、渠道)和记忆支撑要素(如政策环境、制度约束等)等要素构建。
2.3.1 全方位保护形态
工业遗产建筑往往内部空间大,可随意分割组合,易于文化氛围的营造,但仍需对原建筑进行修复、加固等综合性保护措施和必要的新建以满足内部功能在空间上的隔离、过渡与连通。工美馆群在充分尊重原建筑格局的基础上,强调新老建筑的和谐性与可识别性。对于工业遗产建筑,在保留外墙和旧框架体系条件下进行改建,采取综合修复技术最大限度地恢复部分风化剥落和人为破坏较严重的墙体外观[15]。对于新建建筑,布局上延续原有空间肌理,建筑上化整为零,尺度和体量上与老建筑保持协调,并对外墙、屋面、门窗等进行低碳化改造。
新旧结合的工业遗产建筑改造,强化了对工业遗产建筑城市记忆的可识别性,实现了历史与现代的对话。工美馆群对运河工业遗产建筑群落的保护,既节约了建设资金,又延续了运河工业文明,让更多的人能够“看得见”一个时代留下的生产生活烙印。
2.3.2 平民化定位功能
博物馆的本质定位是为社会及其发展服务,涵盖收藏、展示、研究、教育等基础功能和欣赏、休闲娱乐、文化传播等衍生功能。原拱宸桥西纱、丝、麻的工业生产具有一定的保护、研究与再现价值,但专业性高、受众面小,展陈规模不适应修缮后的博物馆建筑体量。工美馆群由工业厂房转变为文化场所,旧瓶装新酒,广泛调动民间力量,积极征集、引进和展示源于老百姓日常生活的刀、剪、剑、伞、扇等用品及根雕、石雕、茶壶等工艺美术品。与“阳春白雪”般展示国宝、文物等做法不同,工美馆群源于生活、还原生活的开放式展示手法更能引起受众的共鸣,真正实现工美馆群国家级规格、专业化品质、大众化享有的定位,让大众能更“贴得近”生活中的城市记忆。
2.3.3 活态化展示传统
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以人为本的活态文化遗产,强调的是以人为核心的技艺、经验、精神,最大的特点是活态流变[16]。工美馆群结合本地非物质文化遗产特色优势,加强与政府主管部门、老字号企业、行业协会的沟通合作,免费提供大师工作室与手工艺展位,邀请工艺大师、非遗传承人入驻,形成了以活态传承和集中展示为特点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博物馆。一方面,通过登门走访和有偿征集等方式,整理与抢救濒临失传的民间手工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全方位的“再保护”。另一方面,借鉴生态博物馆等国际先进经验,创新保护理念,提供环境土壤,搭建交流界面,对现存手工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活保护”。从展品陈列、场景设置、互动设计等方面,展现非物质文化遗产魅力,实现精心的“细保护”。如通过设置专门制作工坊,引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张小泉剪刀锻制、西湖绸伞、王星记制扇、四川泸州油纸伞等技艺项目,剪纸、紫砂、陶艺、旗袍等传统类手工项目,和手绘、手工皮具、软陶捏塑等现代创意手工项目。邀请手工艺人进驻并复制场景、现场制作、当场讲解,让工作的过程成为表演的舞台,让市民游客能生动、有趣、直观地体验到老传统、老技艺的精湛功底。
与普通科教文史博物馆不同的是,工美馆群的非遗活态展示的不仅仅是一个“制作的场景”,而是其产业链中与休闲旅游体验对接相对容易的一个环节。以此为资源支撑,定期举办非遗创意集市,通过体验点带动产业链,通过小集市激活大市场,集工艺表演、互动体验、培训教育、商品展卖“四位一体”,强化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休闲旅游大环境中的存在感和认可度,进而提振普通民众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让城市记忆能够重新走入公众生活,实现文化生态修复与传承。
2.3.4 创新性健全机制
有效健全的运作机制是引导工业遗产保护利用和城市记忆延续的关键因素。结合杭州扶持特色潜力行业发展的外在政策优势和杭州运河综保工程形成的内在机制优势,工美馆群积极探索创新,建立了“国大师带徒”为主线的行之有效的运作机制。通过设置大师工作室,筑巢引凤,吸引30多位国家、省、市各级工艺美术大师入驻。在政府职能部门指导下,与5位国家级工美大师开展全程合作,组建专门工作小组,面向全国启动国大师带徒活动。分别与国大师和入选学徒签订带徒协议,通过5-8 a时间培养出符合标准的工艺美术高端人才。在整个传承过程中,工美馆群负责学习空间、展示界面与交流平台建设和阶段性动态跟踪、学徒学艺质量考核,政府部门负责经费、政策和宣传保障,国大师负责传,学徒负责承,从而促进师承模式的科学化、系统化和规范化发展,带动工艺美术集聚区的加工、制作、展示与交易。“国大师带徒”是全国工艺美术行业传承发展史上的首创性机制,也是城市记忆保护延续的一次创新探索,实践成效显著。2012年5月,杭州成为中国首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球创意城市网络城市”工艺与民间艺术之都,工美馆群则名列杭州“工艺与民间艺术之都”传承基地的首位。
2.3.5 创新性应用技术
虚拟现实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的结合,能对工业遗产进行重新建构,使附着其上的城市记忆能够成为即时性、随机性和当下性的一种大众化符号。借助互联网平台和新媒体,使得城市记忆的延续能够突破时空限制。
依托实体展馆的文化资源,工美馆群以互联网为传播平台,弘扬传播我国传统工艺美术文化与民间技艺。应用数字成像技术,发掘、保护和再现昔日运河边关于伞、扇、刀剪剑的生活场景和市声原音,让游客能透过电脑屏幕和展馆橱窗看到数字化处理过的微缩三维影像,让城市记忆的再现更为直接生动。应用数字互动技术,设置扇子吹沙、360°全景表演、击剑等交互性强的体验项目,让游客能在现实与虚拟的混合环境中主动接受传统文化的熏陶。在全国范围内率先应用专业游戏引擎Unity 3D技术平台,根据工美馆群三维展厅浏览和藏品知识点信息浏览的可视化需求,先后上线伞、扇、刀剪剑虚拟博物馆,打造“24小时开放博物馆群”,使受众能高速、便捷地体验杭州运河的城市记忆。

3 “双层模式”与相关利益主体评价

3.1 杭州运河工美馆群城市记忆延续的“双层模式”

通过拱宸桥西工业遗产聚落的保护和工美馆群城市记忆延续的关注,不难从中透视出有关近现代各阶段丰富的有效信息,成为解读这段历史、这个区域和这座城市最好的脚注。通过对工业遗产建筑形态、非物质文化遗产、民间技艺等城市记忆客体的保护和有效机制等支撑要素的保障,城市记忆主体之间发生着记忆的自醒与传递,城市记忆途径则联系起主客体之间,实现了记忆的传递,映射到杭州运河拱宸桥西区域的工业遗产案例,形成了基于工美馆群这一平台的“双层模式”(图2)。
Fig.2 Prolonging the spirit of the city: a dual-layer model adopted by Hangzhou Arts and Crafts Museums

图2 杭州运河工美馆群城市记忆延续双层模式

3.1.1 基本要素层
“双层模式”的内层为城市记忆延续的基本要素层,包括以工艺美术大师、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在内的“老艺人”,建筑年代不同的老厂房,杭州本土的老字号企业和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文物、旧物件等。基本要素层是构成城市记忆的细胞层,是激活和延续城市记忆的载体层,也是与受众直接接触的界面层。
3.1.2 保障要素层
“双层模式”的外层为城市记忆延续的保障要素层,主要包括:一、政府部门。提供相关政策、专项资金和对外宣传等公共职能。二、科研机构。提供旧建筑保护、文物考古、旅游策划、展陈设计等专业技术和智囊参考。三、民间个体或行业协会。提供行业渠道、藏品文物和意见建议、舆论监督等。四、产业市场。提供休闲旅游、文化创意和技艺培训等市场需求。
3.1.3 双层模式的作用重心
城市记忆延续的保障要素层与基本要素层之间通过不同的途径与渠道发生联系,并显现出不同的作用重心。一是政府部门倾向于对旧工业建筑的综合整治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和工艺美术传承的扶持,发挥着主导公共事务的角色。二是科研机构主要专注于对工业遗产建筑保护、内部陈展设计和文物考古等内容,具有较高的专业性和不可替代性。三是产业市场通过休闲旅游、文化创意和文化培训等口径与老艺人的活态传承和老字号的产业复兴发生关系,为其产业复兴和自我造血提供经济来源。四是民间力量主要为工美馆群的文物藏品征集、临时展览策办、志愿者服务、行业协会交流等提供渠道支持和资源共享,同时也能够对工业遗产保护成效和城市记忆延续形成最原始的舆论监督,进一步提升工美馆群的公共服务能力和文化衍生能力。

3.2 相关利益主体对“双层模式”的评价

放弃“宏大叙事”和精英角色,在日常生活的视野下,以城市漫游者的身份从小事件和细节入手认识大运河聚落空间的多样性以及复杂性,是准确理解大运河聚落遗产真实性和完整性的一种新的途径[17]。城市漫游者的眼光、游荡的空间、觉察城市现实的方法成为了分析现代城市经验的研究者的一种重要工具[18]。由前文所述,杭州运河工业遗产保护和城市记忆的延续涉及到政府部门、产业市场、民间力量和科研机构等多个利益相关主体,以城市漫游者的身份接触最多的则是手工艺传承人和到访游客等两个群体。对其进行深度访谈,能帮助我们获得最为直接的印象和相对客观的评价。
3.2.1 手工艺传承人的评价
在2014年2-3月期间,本研究随机采访了15位入驻工美馆群的手工艺传承人。受访者入驻博物馆群的理由很多:有将工美馆群视为培养新艺人、传承濒危手工技艺的基地(若干参与国大师带徒项目的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有为了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和艺术创作氛围(紫砂壶制作、微雕);有为了良好地展示交流平台并提升企业的生意(皮雕);有因为场地费用低廉、适合年轻艺人创业(蛋雕);有接受所在企业派遣的(富阳造纸、西湖绸伞、泸州油纸伞等)等。尽管入驻目的多样,所有受访者对自身代表的技艺都备感自豪,对工美馆群创造的面向社会公众的交流机制和传播途径表示感谢。所有受访者都为游客提供观察手工艺制作的机会,有的甚至创造各种机会为游客提供DIY机会(紫砂壶、皮雕、竹编等项目),努力为游客创造美好的体验记忆。有一半以上的受访者参与工美馆群组织的面向公众的公益性培训服务(如手绣、机绣、双面绣、书法、泥塑、紫砂壶、竹编等),希望提升公众对传统技艺的兴趣,也希望手艺能后继有人。
3.2.2 到访游客的评价
本研究随机采访了38组到访工美馆群的游客,包括26组带小孩的家庭游客和12组成年游客。一位游览了刀剪剑博物馆的大学生感慨道:“刀山剑海让人大饱眼福,又使我见识到了‘物开一刃为刀,两面开刃为剑,双刀相交则为剪’这一独特的锋刃文化。非常值得一游!”一位杭州市民则说:“(工美馆群所在的桥西历史街区是)周末休闲最好的去处。既悠闲又可欣赏运河沿岸风光,还有小吃品尝,而且不担心车子,因为是步行街噢。随处都有椅子可休息。更好的是,可以顺便去老中药店瞧瞧、博物馆看看、感受下传统、触摸下历史。”一位刚凝神看完泰顺牵线木偶戏表演(工美馆群定期组织的临时展览之一),并与孙悟空等木偶合影的7岁小女孩说,“可好玩了,我第三次来看木偶戏了。最喜欢济公和孙悟空了。我每次回去都和我的同学们说呢,有的来过了,大家都喜欢这里。”一位带着5岁男孩的爸爸说,“这个手工艺活态展示馆做的真心不错。不管是小朋友还是青年老年,像小朋友去的话一般都是开开眼界,偶尔还可以自己动手体验一下,老人去的话很多是去回忆的。馆里面有造油纸伞的,有磨张小泉剪刀的,还有做扇子的。参观完以后发现每做一样东西都是那么地不容易啊,很生动,对儿童的传统文化教育很有启发意义。”一位第一次来工美馆群的杭州市民评论道:“很久之前就听说了,第一次来,很满意,孩子特喜欢。真遗憾之前没有带她来。这么有历史底蕴的地方,应该多来来。”
从受访游客而言,不管他们来自何方,出自何种动机,他们对工美馆群新颖的展览方式、文化底蕴的挖掘、贴近百姓的互动交流和免费开放的经营模式等无不留下深刻的印象。

4 结论与展望

依托丰厚文化资源,丰富创意和设计内涵,拓展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利用途径,促进文化遗产资源在与产业和市场的结合中实现传承和可持续发展。杭州运河拱宸桥西工业遗产群落的成功保护和城市记忆的有效延续,是大运河历史文化底蕴的一种自发释放和自然生长,也是遗产资源和产业市场成功接轨的一个典范案例。本文将工业遗产与城市记忆作为基本对象作融合研究,拓展了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视角。通过实证研究,从功能定位、形态保护、展示方式、传承机制等内容进行了案例解读和演绎分析,归纳了以基本要素层和保障要素层为框架的“双层模式”及其作用重心。最后以城市漫游者的视角对手工艺传承人和到访游客等相关利益主体进行了评价访谈。本文在研究案例的选取上带有一定的主观性,分析深度尚停留在面上,未能深入展开,有待未来研究能有所突破。
此外,案例中的工业遗产并非采用了单一的某种再利用模式,而是分别融合了传统博物馆、创意产业园和休闲旅游场所的局部功能,将单纯的工业遗产保护扩展到运河区域的城市记忆延续,已成为杭州运河工业遗产特色鲜明的文化地标,同时填补了杭州在工艺美术类国家级博物馆领域的空白。工美馆群有其独特创新性和品牌性,这与杭州的城市更新理念、休闲旅游环境、文创产业培育、国际化进程等外在因素和运河综保工程的利好契机、机制优势等内在因素息息相关。因此,个案的经验性模式只能在未来的工业遗产保护与城市记忆延续案例中提供基本参考与比较价值,更多行之有效的思路应该与城市有机更新、遗产真实性保护、产业链延伸、人文情感诉求等导向趋势更紧密结合。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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