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man-nature-place” network in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A case study of agricultural heritage of Longji Rice Terraces

  • Wei Junfeng , 1 ,
  • Ming Qingzhong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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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School of History, Culture and Tourism, Jiangxi Normal University, Nanchang 330022, Jiangxi, China
  • 2. Institute of Tourism and Culture Industry Research, Yunna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Kunming 650221, Yunnan, China

Received date: 2024-04-17

  Revised date: 2024-06-19

  Online published: 2025-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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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ional Soci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20XSH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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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As a recent theoretical trend in human geography abroad to reflect on the binary divide between nature and society/culture and to explain the intra-action between the two with the concept of socio-nature,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has theoretical applicability to the study of agricultural heritage. Firstly, as a bridge between human society and natural ecosystems, agriculture is inherently an important area for the study of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Secondly, as a unique land-use system and agricultural landscape formed through the long-term synergistic evolution and dynamic adaptation of farmers and their environment, agricultural heritage implies a richer and more typical social construction process than that of general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activities. Again, the Globally Important Agricultural Heritage Systems (GIAHS) project initiated by the UN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FAO) essentially constitutes a challenge to the dichotomous heritage narratives of nature and culture in the mainstream international heritage conservation practice, and is therefore a typical target for the study of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in the field of heritage. In conclusion,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can provide a new theoretical perspective for the study of agricultural heritage as a socio-ecological system. Does the theory of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only involve the binary relation between society/culture/human and nature? How can the concept of place be integrated into this theory? It was found that although human-nature interaction is the core interest of the study of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it does not mean that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only demonstrates this dual relationship. The relevance of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place determine that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is a network of relationships in which “human-nature-place” are closely interconnected. This does not mean that the place is a third party independent of human and nature, but rather aims to illustrate that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will change the materiality and social attributes of nature. After being constructed, nature, through its subjectivity and agency, can also shape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meaning of the place and delineate the human-land relationship. Based on the “human-nature-place” relational network, the study on the social construction of Longji Rice Terraces, which was recognized as a GIAHS in 2018, and its place effect in the context of tourism reveals that the mechanism of tourism interest linkage between people and terraces, the history of terraces, and the boundaries of the terraces constitute 3 important socially constructed objects. Moreover, those are interdependent and closely integrated in the process of social construction, encompassing rich interactions and multiple constructions of natural-social elements, which profoundly induced the material changes of the Longji Terraces, as well as the competition among diverse stakeholders revolves around the question “whose terraces” regarding the identity of the heritage subject. Ultimately the 3 objects, as a force of production and reproduction of the place, jointly influenced and shaped the nature and meaning of the Longji area, making it a place that dynamically reorganizes with the changes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eople and the terraces.

Cite this article

Wei Junfeng , Ming Qingzhong . “Human-nature-place” network in 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 A case study of agricultural heritage of Longji Rice Terraces[J]. GEOGRAPHICAL SCIENCE, 2025 , 45(4) : 711 -720 . DOI: 10.13249/j.cnki.sgs.20240310

农业文化遗产是人类与自然在特殊环境下长期共同适应与共同进化所形成的,通过高度适应的社会与文化实践和机制进行管理的农业生产系统[1]。由于其突出的活态性、适应性、复合性和战略性,农业文化遗产在中国乡村转型发展的时代命题下,已成为弘扬中华农耕文明、拓展农业多种功能、带动农民共同富裕、促进乡村全面振兴的重要依托。作为农业生产活动中介下生物−社会协同的结果[2],农业文化遗产的演变涉及典型的社会−生态转型过程,其保护利用亦包含丰富多元的人与自然关系实践。
农业文化遗产有2大研究对象,一是农业文化遗产系统研究,二是农业文化遗产保护研究[1]。针对前者,自然科学对生物与环境演化关系及其机制的讨论较为充分,但社会文化也与生物、环境一起深刻参与了系统的协同塑造。因此,将生物、社会和人关联为一个整体,提炼其生物−社会协同演化过程和机制才能完整揭示农业文化遗产系统的形成与演变规律[2]。至于后者,遗产保护利用的多方参与及利益共享实践受到了重视,自然则多作为人类利益分配的标的出现。然而,不仅是人类建构自然,自然也能影响与形塑地方社会。因此还需要关注非人类自然的主体性和能动性,特别是以核心农作物或农业景观为重点,审视社会文化对农业自然要素的嵌入[3]及其地方效应。
究其根本,这与农业文化遗产尚未形成响应其“自然−社会”混合体特征的研究范式有关。对此,西方人文地理学20世纪末21世纪初新兴的,强调去“自然−社会”二元区分、去中心化看待社会与自然交互作用的“自然的社会建构”(social construction of nature)理论可成为农业文化遗产研究的一个新视角。第一,作为人类社会与自然生态系统联系的桥梁[4],农业本来就是自然的社会建构领域重要一环[5],农业劳动对象的生命性、农业生产的周期性和季节性、农业的地域性[6]如今都是可以被建构的对象。第二,农业文化遗产的形成经历了“自然−农业自然−农业生产系统”这一农村与其所处环境协同演化和动态适应的长期过程,是因其历史起源与演变特征而成为一类特殊遗产的[7],隐含着与一般农业生产活动相比更为丰富典型的社会建构过程。第三,联合国粮农组织(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Nations,FAO)在2002年9月4日通过的联合国《约翰内斯堡可持续发展宣言》中正式提出的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倡议,实质上深化了“文化景观”中“有机演进的景观(持续性景观)”的保护理论,构成了对西方人地分离、自然与文化割裂的遗产认知传统的一次巨大挑战[8],因而也是遗产领域自然的社会建构研究的典型对象。
鉴于此,基于人、自然与地方关系论证,本文以龙脊梯田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为例,探查旅游背景下人类如何建构梯田,梯田系统所发生的变化,以及梯田被建构之后对地方社会的影响和形塑,以期在理论上进一步推动将地方概念整合进自然的社会建构研究中,在实践上促进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遗产保护与遗产地发展良性协同的农业文化遗产实践。

1 “人−自然−地方”网络理论框架

1.1 自然的社会建构

人类如何与自然世界关联是地理学亘古至今的2大主题之一[9]。19世纪末发端的科学地理学便被构想为一门与分析性学科相对的综合性学科,努力把自然与文化置于同一个概念之下[10]。但后来,地理学逐渐出现了本体论上的多样性,自然地理学和人文地理学因分别主要依附客体本体论和主体本体论而趋于分离。人文地理学要么不关注无人的自然,要么以人类/社会/文化中心视角看待自然,其本质都是二元论的。但自20世纪80年代晚期以来,在后现代主义、后结构主义、后殖民主义、后人类主义等思潮的影响下,伴随着行动者网络理论、“非表征”理论、新辩证法和新生态学4个当前地理学重要“后自然”思想流派对地理学在自然和社会领域之间的本体论区分所提出的挑战[11],西方人文地理学逐渐酝酿出了自然的社会建构研究,开始以“自然渗透到社会之中,同时社会也渗透到自然之中”[12]为认识论理解自然与社会的互动,认为自然并非外在于人类社会的既存实体(a pre-given reality)[13]和自在之物(things-in-themselves),而是两者相互缠绕所形成的准客体(quasi-objects)或社会自然混合体(socio-natural hybrids)。
自然的社会建构主要以自然的话语建构和自然的物质实践[5,14]研究为主线,从自然的社会文化属性赋予及自然物质性的变化2方面探讨自然是否以及如何成为社会建构的产物,其为洞察日益系统深入的经济社会−生态转型提供了新视角,为推动人地和谐、可持续发展研究提供了新范式[15],但自然的社会建构是否只包含自然与社会/文化二元关系?空间或地方在这样的话题中如何体现[16]?这些值得研究探讨。

1.2 自然的社会建构与地方

超越人类的视角下,地方意义镶嵌在人与非人组成的行动者网络之中,而不应简单理解为以人类为中心的“社会关系”的表征和建构[17]。人类和自然本身都是有意义的[18],过分强调地方的主观建构性,很容易忽视自然作为一种重要地方要素的主体性和能动性。事实上,地方不仅扎根于抽象的文化,也根植于自然,地方与自然紧密相关。正因为如此,Sack主张地方应包含人、社会、自然三者的关系[19];Smith将自然的生产与空间生产以及地理不均衡发展联系起来进行认识[12];地理学将自然作为一种空间形态和被赋予意义的场所或地方[20];周尚意认为“三次自然”构成了地方的3大本性[21]。总之,自然可以标识一个地方的唯一性,地方则是以自然为地理本性和身份表征媒介的地方。
自然与地方的互构性一方面决定了地方建构并非纯粹的人类领域,自然也是其中不可或缺的要素[22]。它既是地方社会文化的物质承载和地方感的重要来源,也是深刻嵌入地方,参与和影响地方社会文化结构的存在。也就是说,自然实体(physical nature)不是被动的中介,而是有能力巩固或破坏人类与非人类之间形成的不同关联,从而重塑关系[23]。另一方面决定了自然的社会建构并非一个独立、外在于地方的过程。作为人与自然互动的交汇点、物质实践场域和产物,地方社会在建构自然,改变其物质特性和社会属性的同时亦不可避免被建构后的自然所形塑,即社会对自然的建构会影响人类如何参与、体验和构建一个地方。有研究发现,人类社会与自然建立起何种状态类型的关系是个体、地方以及自然综合作用的结果[24];普洱茶的商品化不仅是一个人类影响自然的过程,也是一个自然要素影响人类行动网络,并嵌入到乡村重构和地方发展中的过程[5];自然资源与人类的互动不仅导致广州河涌形态与功能的演变,而且两者互动所形成的广州特色地方文化,赋予河涌除了自然资源以外的地方意义[14]。总之,自然的社会建构并非只涉及自然与社会二元关系,而是结成“人−自然−地方”紧密联结的关系网络(human-nature-place network)。

2 研究区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区概况

梯田是农业文化遗产的重要类型,截至目前,中国农业农村部认定的梯田类中国重要农业文化遗产(China Nationally Important Agricultural Heritage Systems,China-NIAHS)共8项 ,其中3项梯田系统(云南红河哈尼稻作梯田系统、中国南方稻作梯田系统、河北涉县旱作石堰梯田系统)被FAO认定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Globally Important Agricultural Heritage Systems,GIAHS) 。龙脊梯田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龙胜各族自治县龙脊镇(图1),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旅游开发,2010年被评定为国家4A级景区,2014年入选China-NIAHS,2018年作为“中国南方稻作梯田系统”的一部分入选GIAHS,其核心保护区域与景区范围基本一致,主要包括壮族聚居的平安村和龙脊村中的龙脊古壮寨,以及红瑶聚居的大寨村。
图1 龙脊镇概况

Fig. 1 Overview map of Longji Town

2.2 研究方法

基于长期田野调查,笔者取得了龙脊梯田保护与旅游开发的丰富资料,并选择从人与梯田的旅游利益联结机制、梯田历史与梯田边界3个维度分析旅游背景下龙脊梯田自然的社会建构的多样态及其地方效应。依据如下:农业文化遗产是一种既来自过去,又面向未来的遗产。在各地“以农业文化遗产的动态保护,推动农业文化遗产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进程下,遗产保护利用各方的利益联结机制构建成为核心议题,旨在建立遗产与人的可持续联结。同时,时间维度的遗产历史和空间维度的遗产边界亦成了重要的社会建构对象。毕竟,遗产的历史起源和边界往往决定了遗产保护利用的主体构成、空间范围和利益分配关系,即不同主体巩固或调整其与遗产的利益联结常常需要他们对自身与遗产历史和边界的关系进行再建构。另外,对遗产边界的争夺可能引发不同主体对遗产历史文脉和遗产主体身份的协商;对遗产历史起源与历史长度的溯源往往需要借助对遗产边界的再建构。事实上,以自然为基底,以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和协同进化为中心的农业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具有明显的自然社会化特征,无论是人与遗产的利益联结机制,还是遗产历史与边界,均包含自然−社会要素的丰富互动与多元建构。而且,三者在被建构过程中是相互支撑、密切结合在一起的,共同作为生产与再生产地方的力量形塑遗产地。

3 龙脊梯田社会建构中的“人−自然−地方”关系网络

3.1 梯田的社会建构

1)人与梯田的旅游利益联结机制建构。多元主体与遗产的稳定利益联结是遗产可持续的关键。经过长期协商和博弈,龙脊建构了一套以“开发者补偿、被补偿者保护”为导向,以“梯田维护费”为核心的旅游分红体系,这从根本上调节了人与梯田、地方的关系。
1999—2006年,旅游公司在平安村率先实行年固定金额的“进寨费”分红制,但因未明确村民与梯田保护、企业与水利投资,以及分红金额与游客量间的契约关系,平安村多次出现梯田自流灌溉系统紊乱、梯田塌方与改旱、村民闭寨谢客要求提高分红等问题。
2007年,平安村、大寨村与旅游公司签订了《旅游合作协议》(2007—2011年),规定按村寨门票收入的7%计提补偿村民水稻(Oryza sativa‌)耕种与梯田管护的“梯田维护费”,并明确了费用扣减的适用情形,人与梯田的商品关系正式建立。但在此期间,两寨核心观景区周边的一些村屯以及龙脊古壮寨分别基于梯田景观视觉范围和龙脊梯田发源地相继提出了参与或提高旅游分红的强烈诉求。对此,新一期《旅游合作协议》(2012—2022年)不仅将旅游合作范围扩大到了龙脊古壮寨,而且将梯田维护费的年计提比例提高到了10%。其中,7%支付给各寨核心区,3%支付给核心区周边组屯。对于景区连接路沿线12个边缘旅游村寨,旅游公司则从2018年起给予每寨2万元/a的分红。
如果说围绕人与梯田旅游利益联结范围的动态协商,逐渐使平安村、大寨村和龙脊古壮寨3个核心村寨及其周边村屯、12个边缘村寨以梯田维护费为纽带被重组和嵌套在一起,避免了遗产与地方的脱节,那村寨内部梯田维护费的2次分配方案则建立起了深层次的“人−梯田−地方”联结。如大寨村以梯田耕种面积为主要分配依据(70%),兼顾村寨户数(12%)、户籍人数(12%)、补偿被征地农户(3%)、村集体留成(3%)等指标的梯田维护费再分配方案便体现了对“既不离土也不离乡”式稻农的支持。2013年,“梯田稻谷种植补贴”和索道收入分红被纳入大寨村旅游分红池,村民收入来源进一步增加。2019年,大寨村的旅游分红收入达到了历史最高,275户1246人通过耕作59 hm2水田获得了767.2万元的分红(其中,梯田维护费472万元,梯田稻谷种植补贴130.5万元,索道收入分成163.7万元),平均13万元/hm2,户均分红2.8万元(最高的1户分红5.8万元)。
2)梯田历史建构。“历史性”是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的认定标准之一。龙脊梯田始建于宋代,成型于明朝,完工于清初,已有近800 a 历史。但为了尽可能“延长”龙脊梯田稻作历史长度,说明“该系统以及所包含的物种、知识、技术、景观等在中国使用的时间”至少有2 000 a历史,龙胜各族自治县(简称龙胜县)于2015年组织开展了龙胜梯田历史论证工作,最终将龙脊梯田“溯源”到秦汉时期[25]。如基于五排河为寻江的上游干流,以及资源县“晓锦遗址”在海拔约600 m的山坡出土了6000 a B.P.的原始栽培粳稻(Oryza sativa ssp. japonica[26],龙胜县从寻江流域被升尺度到“五排河−寻江”流域,进而验证“通过稻作技术的流域扩散,龙胜县境内在新石器时代出现水稻种植是完全可能的”。另外,基于龙胜县自古盛产滑石(发现有唐代古滑石采矿场)且为广西滑石主要分布地,以及自西汉晚期广西古代墓葬大批滑石器的出土,龙胜县被升尺度到桂北乃至广西滑石的重要供应地,进而以滑石生产人口推测稻作农业人口,“滑石矿最早在汉代,最晚在唐代便有了相当大的开采规模,说明秦汉时期龙胜县就有大量的人类活动遗迹。可以推论,新石器时代龙胜区域出现水稻种植以后,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在秦汉时期龙胜出现了梯田耕种的雏形”[27]
自然与地方是相互联系与建构的,不仅自然地理环境(第一自然)、人文物理实体(第二自然)、历史事件(第三自然)构成了地方3大地理本性[21],而且流域关系、滑石矿产、考古发现等地方要素,以及地方尺度的嵌套性和梯田稻作边界的伸缩性也成了龙脊梯田历史建构的重要基础和坐标。正如龙胜县“世界梯田原乡”和龙脊镇“世界梯田之冠”地方品牌所表征的那样,地方建构“自然的历史”的同时,“历史的自然”也建构了地方。
3)梯田边界建构。目前中国尚未建立科学系统的农业文化遗产边界划定与调整机制[28],这与农业文化遗产系统地域广阔而边界模糊的显著特征[29]有关。毕竟,适宜农作物生长的区域边界和高程边界是渐变的,农业民俗活动是可以渗透和扩散的[30],物种和农业生产技术也往往是多点起源的,再加上边界关乎遗产保护利用和遗产权利分配,因此很多地方的农业文化遗产空间范围并不稳固。
水是梯田的命脉,本应基于流域范围划定的龙脊梯田核心保护区便经历了一个反复协商与动态建构的过程。商品属性逐渐渗透之下,梯田边界的自然生态地理属性和历史黏着性不断弱化。①边界化。“龙脊”之称最晚自清代中期指龙脊古壮寨背后的龙脊山,后来慢慢成为当地壮族地区的统称,再后来指代整个“龙脊十三寨”的广泛区域[31]。从清代到民国时期,龙脊十三寨分为村寨、联村寨和十三寨3级组织,能通过水资源的分配等乡规民约将不同梯田片区稳定联结在一起,这在很大程度上构成了遗产专家将其划为龙脊梯田核心保护区的依据。②去边界化。鉴于十三寨梯田的视觉景观质量不一,遗产保护要求与村民多元生计发展的矛盾冲突,以十三寨为范围的梯田边界实践逐渐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梯田集中连片面积广,景观美学质量高,较早建寨的龙脊古壮寨和平安村。③再边界化。壮族是最早栽培水稻的民族之一,自古就有“饭稻羹鱼”的传统。壮族刚迁入龙脊山区时,是通过向本地瑶族购买荒地或茶山地进行开荒耕作形成梯田的,沿着金江河流域由平地向高坡发展[32]。也就是说,龙脊梯田最早实为龙脊壮族梯田。但为了推动高海拔地区的红瑶大寨梯田作为龙脊梯田的核心组成部分对外开放,壮族和瑶族、低海拔和高海拔地区历史上可能存在的稻作技术扩散关系又成了龙脊梯田再边界化的依据,即大寨村瑶族在壮族的影响下逐渐习得了开垦梯田种植水稻的技术。

3.2 梯田的变化

1)梯田的物质性。在不同时期人与梯田不同利益联结机制的作用下,稻作梯田的自然属性和物质特性发生了不同形式的变化,总体表现为由粮食作物向景观作物,由生产目的向生产工具的转变。
(1)“进寨费”时期(1999—2006年)。由于旅游公司未能明确将梯田保护和游客量作为进寨费标的,平安村出现了因人与梯田争水而家家户户私接水管、人与梯田争空间而私搭违建、旅游污水与梯田争排水通道而污染水环境、人与梯田争时间从事旅游接待而疏于田间管护而导致的梯田自流灌溉系统紊乱、水资源紧张、土壤黏性和固水力下降、“十二道农活”“三犁三耙”等稻作技术规程被简化、梯田塌方与改旱面积增大、稻谷产量和品质下降等问题,“有梯无田”几成常态。
(2)“梯田维护费”时期(2007—2011年)。梯田保护导向的旅游分红机制下,龙脊水田改旱地、弃耕抛荒的边缘化利用趋势得到有效控制,水稻面积逐渐增加,梯田土地利用也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①非核心旅游村寨由于未被纳入旅游分红范围而难以抵挡梯田土地利用的边缘化趋势,这导致龙脊出现了梯田撂荒塌方与稻改旱的地理集中性。②主要与种植面积相联系的梯田维护费诱致村民简化甚至改变梯田耕种与水稻栽培规程。如龙脊梯田可分为4类田块:分蘖力差、耕层浅、秧龄长、肥力低的田块,肥力中等的田块,肥力较高的田块,以及高山田、冷水田,农事实践中不同田块适用的不同密植、施肥强度和防虫防病策略,但这种差异化操作却有逐渐弱化的趋势。③人为延长“泡冬养地”在提高冬春梯田景观可观赏性的同时,亦会缩短梯田土壤处于富氧状态下的时间,影响水稻根系活力,诱发一些病虫害。
(3)“梯田维护费+梯田稻谷种植补贴”时期(2012年至今)。随着人与梯田旅游利益联结范围的扩大,梯田维护费二次分配机制的深化,村民深刻认识到“种田就是种风景,种稻就是种黄金”,水稻种植面积趋于稳定。旅游公司与相关村寨于2013年签订的《龙脊梯田耕种协议书》也促进了传统梯田稻作规程的一定恢复,但延迟收割稻谷与提前耕种又开始成为人们改变梯田自然特性的新形式。龙脊地区的水稻生长周期为150~160 d,6月初芒种时节插秧,10月初水稻完熟。但自2011年,龙脊喊出“再创一个(十一)黄金周”的口号,以120.1元/hm2的补偿标准鼓励村民在黄金周之后再延迟收割水稻1~3周,在完熟期末期甚至枯熟期收割使“十一黄金周”俨然变成了“十月黄金月”。相较于错过水稻“九黄十收”期,提前耕种则被用于调节旅游淡旺季差异和村寨旅游竞争。2022年,龙脊古壮寨和小寨村被规定与大寨村、平安村实现错季耕种(由9月下旬提前到8月中下旬),以将龙脊梯田“黄金”观赏期约从40 d延长到70 d。甚至有村民表示,“现在有一个打算,如果我们想留下金黄色的景观,村民可以把稻穗割回来,把稻草留在田里,就能继续维持一两个月”。
2)谁的梯田。自然的社会建构理论不仅考察自然实体,也关注自然思想如何随着人、地方和时间的变化而变化[13]。旅游商品化不仅显著改变了梯田的物质性,而且引发了多元主体对梯田遗产主体身份的争夺,他们围绕“谁的梯田”对“三鱼共首石刻”含义的不同表征便是一个典型例证,集中展示了龙脊梯田的社会属性是如何随着人们对梯田动态异质的遗产权利主张而不断增强和变化的。
龙脊古壮寨“三鱼共首”石刻为广西壮族自治区级文物保护单位“龙脊石刻和碑碣”的组成部分,3条鱼共用一个头部向圆心游去是其基本构型。“首”指代梯田,“三鱼”指代对龙脊梯田主张遗产权利的3个不同的主体。①“廖氏三兄弟说”:龙脊古壮寨廖氏壮族依据其祖先3兄弟率先迁徙至龙脊而主张廖氏作为龙脊梯田的开拓者身份。②“龙脊古壮寨三姓说”:“三鱼共首”是龙脊古壮寨廖、侯、潘3姓共同开发梯田、共享灌溉水源的印证。③“龙脊三村寨说”:除了龙脊古壮寨,平安村和大寨村也拥有龙脊梯田的遗产主体身份。其中,平安村的依据是其本属于龙脊古壮寨廖氏的子寨,大寨村则基于潘姓瑶族为龙脊山区较早定居者的事实主张瑶族对龙脊梯田的遗产权利。④“政企民三方说”:“政府主导、管经分离、多方参与”旅游特许经营背景下,“三鱼”又被建构为政府、旅游公司和村民这3大主体。

3.3 地方效应

自然与地方的互构性决定了被建构后的自然会引致地方身份、特质与意义的变迁,即地方随自然一起流变。首先,地方意义的变迁乃至地理本性的丧失是与自然的异化相联系的,自然的反异化实践则有利于抑制无地方的蔓延。如水稻由粮食作物向旅游景观的变化诱致村民改变水稻自然生长过程,简化梯田耕作程序,引进抗性和适应性更好的外来水稻品种取代地方传统品种,这种无地方的农食景观生产容易带来人与土地、水稻、地方的疏离。而龙脊大米等地理标志农产品的开发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本土水稻种质资源的改进种植,促进了水稻古法种植技术体系的恢复应用,这又构成了一股保护与发展地方农食景观的力量,有利于彰显农业文化遗产的地方性。此时,梯田是地方与无地方的农食景观的矛盾统一体,梯田旅游商品化过程中既不乏异化自然的现象,也充满了反异化自然的努力。其次,多元主体围绕遗产权利对梯田历史、边界,以及人与梯田旅游利益联结机制的异质动态建构使得“龙脊”似乎不再是一个与梯田自然生态地理范围相联系的具有明确地理边界的地方,也不再是一个与“龙脊十三寨”壮族传统社会组织辐射范围相联系的具有历史黏着性的地方,而是一个随旅游分红空间网络变化而流动的地方。需要说明的是,边界在划定一部分区域为遗产核心保护区域,界定一部分群体属于遗产主体的同时也可能排除了其他一部分遗产区域和遗产主体,这不仅涉及遗产的真实性和完整性,而且往往导致地理不平衡发展问题。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1)农业文化遗产是农业领域和遗产领域自然的社会建构研究的重要对象。以自然的社会建构视角审视农业文化遗产,不仅有利于巩固其确立的矫正与破除国际主流遗产保护实践中自然与文化二分的遗产叙事,而且能为农业文化遗产系统的演变及保护利用提供一个新的伦理反思维度,促进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农业文化遗产实践。
2)人与自然的交互是自然的社会建构研究的核心旨趣,但这并不意味着自然的社会建构只展演了此二元关系。将地方概念整合进自然的社会建构理论发现,自然的社会建构本质上是一个“人−自然−地方”相互联结形成的关系网络。地方作为这一网络的核心节点,正是通过人类及其社会文化与自然的互动得以动态形塑。
3)人与遗产的利益联结机制,以及与其密切相关的遗产历史与遗产边界构成了农业文化遗产社会建构的3个重要对象。三者内含丰富、动态的自然−社会要素互动过程,深刻引致了龙脊梯田的物质性变化,以及多元主体围绕“谁的梯田”对遗产主体身份的争夺,最终共同影响与形塑了龙脊地方特质与意义,使其成为一个随人与梯田关系变化而动态重组的地方。

4.2 讨论

1)除了旅游化,多重遗产化、农业现代化、城镇化、乡村绅士化等也是农业文化遗产系统演变的重要自然社会化力量,未来将它们结合起来考察亦尤为重要。在一系列能够影响或重新建立人、自然与地方关系的复杂因素影响下,到底农业文化遗产的什么可以变?什么不可以变?或者说变的“度”如何把握[33]?遗产保护与遗产地发展如何实现良性协同?这构成了农业文化遗产领域自然的社会建构研究的重要伦理命题。
2)本文主要分析了人与自然的互动如何影响社区尺度的遗产地,未来将地方扩展到遗产地等更大尺度的研究亦值得尝试。此外,不同的社会动员与旅游利益分配模式可能会影响“人−自然−地方”关系网络形态,如内源式村集体企业主导发展模式与龙脊的“国有控股股份制企业+农户”利益联结模式相比有何差异?
3)本文重在揭示权力、资本和专家学者等权威行动者对梯田这一核心农业景观自上而下的建构,然而居民和游客对这一过程的感知与情感响应如何,继而又如何影响他们参与、体验和构建龙脊地方?另外,大农业观视角下,除了水稻这一对本土农民有着特殊重要性的文化关键物种(cultural keystone species),龙脊梯田农业文化遗产系统还复合了稻鱼螺种养,以及茶(Camellia sinensis)、辣椒(Capsicum annuum)、罗汉果(Siraitia grosvenorii)、百香果(Passiflora edulis)等农业要素,其“人−自然−地方”网络中又蕴含着怎样的社会建构现象。
4)农业文化遗产是一种基于自然的可持续农业解决方案,这是其被称为资源节约型农业、环境友好型农业、食品安全型农业、气候智慧型农业的原因。但就农业文化遗产的形成而言,其更应被视为一种基于文化的自然保护实践。与西方荒野式或新自由主义式的二元论自然保护不同,基于文化的自然保护理念认为保护当地人与自然的文化联结就是保护自然。这启示人们保护当地人与传统农业系统,特别是与文化关键种的有机联系,才是农业文化遗产动态保护与适应性管理的核心要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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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li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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