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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科学 >

2024 , Vol. 44 >Issue 5: 785 - 795

DOI: https://doi.org/10.13249/j.cnki.sgs.20221173

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全景知识图谱——演进脉络、热点追踪及未来展望

  • 王文棋 , 1, 2 ,
  • 刘兆德 , 1, * ,
  • 赵虎 1
展开
  • 1.山东建筑大学建筑城规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1
  • 2.华北水利水电大学建筑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刘兆德。E-mail:

王文棋（1984—），男，河南淮阳人，博士研究生，讲师，主要从事城乡规划与设计。E-mail:

收稿日期: 2023-01-05

  修回日期: 2023-04-23

  网络出版日期: 2024-05-17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51878393)

版权

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本刊文章，不得使用本刊的版式设计。
收起

Panoramic knowledge graph of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in China: Evolution, hotspots tracking and future prospects

  • Wang Wenqi , 1, 2 ,
  • Liu Zhaode , 1, * ,
  • Zhao Hu 1
Expand
  • 1. School of Architecture and Urban Planning, Shandong Jianzhu University, Jinan 250101, Shandong, China
  • 2. School of Architecture, 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Water Resources and Electric Power, Zhengzhou 450046, Henan, China

Received date: 2023-01-05

  Revised date: 2023-04-23

  Online published: 2024-05-17

Supported by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51878393)

Copyright

Copyright reserved © 2024.
Fold

摘要

以1999—2021年602篇CSSCI期刊论文为研究对象，借助CiteSpace、VOSviewer、Data数据园、科学知识图谱等软件，从时间、期刊及作者分布3个方面解析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能量分布，并从研究脉络、热点前沿等方面探究整体概况。结论如下：①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逐渐进入政府和学术界视野，但直到2004年以后才真正被学术界大量关注研究；②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大致可划分为缓慢摸索期（2003年之前）、高速增长期（2004—2013年）及稳步推进期（2014年至今）3个时期；③研究热点前沿主要集中在资源型城市绿色转型发展、资源型城市人口收缩、资源型城市碳排放、资源型城市空间重构、资源富集地区创新转型发展、采煤沉陷区及独立工矿区两类特殊困难地区综合治理6个方面。最后，从资源型城市高质量发展、资源型城市精明发展、资源型城市碳减排及资源型城市空间发展4个方面提出未来研究方向展望。研究旨在为新发展阶段中国资源型城市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的探索。

关键词： 资源型城市; 转型发展; CiteSpace; VOSviewer; 全景知识图谱

本文引用格式

王文棋 , 刘兆德 , 赵虎 . 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全景知识图谱——演进脉络、热点追踪及未来展望[J]. 地理科学, 2024 , 44(5) : 785 -795 . DOI: 10.13249/j.cnki.sgs.20221173

Abstract

Resource-based cities (RBCs) are a unique type of cities in China that have significantly contributed to China’s national economy. However, the development of RBCs has encountered challenges, and their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require urgent attention due to the depletion of resources in RBCs and the need to comply with nation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protection requirements in the 21st century. To explore the hotspots and frontiers of RBCs’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this paper analyzes 602 CSSCI journal papers published between 1999 and 2021. The research distribution was analyzed from 3 aspects: time, journal and author distribution, using software such as CiteSpace, VOSviewer, Data source, scientific knowledge graph. The paper explores the overall situation from evolution, hotspots and frontier. The conclusions are as follows: 1) The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BCs has gradually entered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and academia’s vision since the 1980s, but substantive research only began in 2004. 2) From a time distribution perspective, research on the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BCs in China can be roughly divided into 3 periods: slow exploration period (1980s—2003), high-speed growth period (2004—2013) and steady progress period (2014—); In terms of journal distribution, China Population,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Economic Geography, Journal of Natural Resources, Geographical Research and Scientia Geographica Sinica are notable journals that significantly supported and led studies on RBCs. Regarding authorship, the study found that Yu Jianhui, Qiu Fangdao, Zhang Wenzhong and Jiao Huafu have had great influence and contribution in this field. 3) The study also identified 6 research frontier trends: green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BCs, population shrinkage of RBCs, carbon emissions of RBCs, spatial reconstruction of RBCs, innovation and transformation development of RBCs, comprehensive management of two special difficult areas of coal mining subsidence areas and independent industrial and mining areas. Finally, the study proposed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s in four aspect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RBCs, smart development of RBCs, carbon emission reduction of RBCs and spatial development of RBCs.

Key words： resource-based cities; transformational development; CiteSpace; VOSviewer; panoramic knowledge graph

中国资源型城市262个，独立工矿区150个左右，采煤沉陷区近百个[1]，从广义上来讲，独立工矿区及采煤沉陷区都是资源型城市研究的范畴。资源型城市作为中国城市的一种特殊类型，为中国国民经济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但进入21世纪后，随着资源型城市资源的枯竭及国家生态环境保护要求提高，资源衰退型城市发展早已陷入困境，其转型发展困难重重，亟待解决。针对此类城市的研究，国内起步较晚，相关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经济学界于1987年召开的“全国煤炭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研讨会”[2]，20世纪末才逐渐有学者研究资源型城市转型可持续发展问题，国家层面的研究决策始于2006年公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纲要》（https://www.ndrc.gov.xwdt/gdzt/ghjd）；10 a间，国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指导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资源枯竭城市全面转型、独立工矿区改造搬迁、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等转型发展；2021年11月，国家多部门联合印发《推进资源型地区高质量发展“十四五”实施方案》（https://www.ndrc.gov.cn/xxgk/zcfb/tz/202111/t20211112_1303790.html），明确提出引导资源富集地区转型发展，支持资源枯竭地区可持续发展，推动资源型地区可持续发展示范区和转型创新试验区建设。适时回顾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路径，研判转型案例，总结成功经验，并找出演化趋势及前沿热点，越来越受到政府及学术界的重视。
依据既有文献来看，已有大量学者系统梳理了中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研究成果[3-5]，最近几年，也有学者开始尝试借助文献计量工具与知识图谱软件对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进行量化与可视化分析[6-8]，但总体来看，针对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系统而深入的研究成果较少，且相关研究多局限于类型划分[3]、演化特征[4,9-10]、产业转型[11]、耦合协调[12]、可持续发展[13-15]，而研究内容、研究方法及热点前沿等均有待创新提升。基于此，本研究以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简称CSSCI）数据库平台中的资源型城市相关文献为主，同时还引入国家基金项目数据库等数据，综合运用CiteSpace、VOSviewer、Data数据园及科学知识图谱等多种计量工具进行量化和可视化分析，拟对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做系统的分析与总结，并据此提出未来研究展望。研究旨在为新发展阶段中国资源型城市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探索。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1.1 数据来源

本研究基于CSSCI数据库平台(http://cssci.nju.edu.cn)1998—2021年文献数据，检索策略为“篇名（词）=资源型城市或关键词=资源型城市”“篇名（词）=采煤沉陷区或关键词=采煤沉陷区”“篇名（词）=独立工矿区或关键词=独立工矿区”，得到606篇样本文献。通过浏览样本文献篇名、摘要、关键词等重要信息，删除会议、访谈及明显不相关的样本文献，最终得到样本文献602篇（港澳台数据暂缺）。

1.2 研究方法

可视化图谱软件突出特征在于把一个知识领域浩如烟海的文献数据，以一种多元、分时、动态的引文分析可视化语言，利用巧妙化布局，将该领域演进历程、研究前沿自动标识出来[16]。CiteSpace和VOSviewer数据分析量大、可视化效果好，CiteSpace在分析时间线图、时区图及关键词突发性探测等方面具有优势，而VOSviewer在解析作者、期刊、机构耦合及文献共被引分析等方面具有优势[17]。CiteSpace时区图能很好地展示科学研究的全景图谱及演化进程，Burstness突变检测能够很好地发现科学研究的热点前沿；VOSviewer颜色冷暖表示各个聚类的重要性高低，密度视图表示科学研究的重点和热点[18]；如张继飞等利用CiteSpace对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研究中文献的作者、机构、期刊及关键词进行分析，探寻研究热点和主要内容[6]。本研究综合运用CiteSpace与VOSviewer软件，辅以Data数据园、GIGO及科学知识图谱软件，取各软件之所长，探究20 a来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能量分布、演进脉络及热点前沿，展望其未来转型发展趋势。

2 研究能量分布

2.1 时间分布

研究不同年份的论文时间分布，有利于更好地揭示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演进脉络，且对未来探索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的热点前沿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17]。本研究在分析自1999年以来检索到的602篇CSSCI期刊基础上，同时结合1999年以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https://kd.nsfc.cn/）与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http://fz.people.com.cn/skygb/sk/index.php/index）有关统计数据，深入研究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演化历程。据图1可以看出，1999年以来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成果总体上呈稳步增长趋势，且在2004—2013年整体处于高位，年均文献量在37篇以上，其中在2007年首次达到峰值（45篇），2010年再次出现峰值（45篇）；国家层面的基金项目也在不断地投入，其中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总数为31项，2016年达到峰值（7项），资助高峰出现在2013—2017年，资助数量为14项，占比45.16%；国家自然科学基金23项，资助总费用为845.5万元，2017年达到峰值（165万元，占资助总费用的19.52%），资助高峰出现在2012—2018年，资助数量为16项，占比69.57%。总体来看，国家层面的基金立项总数与资金资助并不是很多，需要国家加大基金项目及经费的投入，以便更好地研究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更好地服务于资源型城市。
图1 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样本文献时间分布（1999—2021年）

国家基金项目数据来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大数据知识管理服务门户及国家社科项目数据库；港澳台数据暂缺

Fig. 1 Time of research sample literature on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in China in 1999—2021

综上，可将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历程大致划分为3个阶段。
1）第1阶段（2003年之前）：缓慢摸索阶段。20世纪80年代后期，中国资源型城市开始出现“矿竭城衰”[6]的现象，1990年由中国科学院牵头编制的《大庆发展的战略目标、战略思想和战略措施的研究》指出资源型城市大庆必须走转型发展之路[14]，这是中国学术界最早关于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的论述。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中国资源型城市“四矿”（矿城、矿山、矿业、矿工）问题愈发突出，“十五”期间，国家提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及支持资源型地区发展持续产业政策[2]，该时期，可持续发展逐渐成为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的主流思想[14]。进入21世纪后，政府、学者、科研机构越来越多地关注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2001年，阜新被国务院确定为全国第一个资源枯竭城市经济转型试点市，这标志着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正式拉开序幕[13]。伴随着国家层面政策的陆续出台及学者们的持续关注，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逐步开始。
2）第2阶段（2004—2013年）：高速增长阶段。10 a间共发CSSCI论文376篇，占样本总量的62.46%。2007年，国家出台《东北地区振兴规划》（https://www.ndrc.gov.cn/fggz/fzzlgh/gjjzxgh/200709/P020191104623128975047.pdf），进一步把大庆等6个城市纳入经济转型试点市。2008年、2009年、2011年，国家分3批确定69个典型资源枯竭城市，3批次分别为12个、32个、25个，涉及总人口约为1.54亿人，到2013年9月底，国家已累计下达资源枯竭城市财政转移支付资金631亿元[13]。2012年，国务院组织召开全国资源型城市与独立工矿区可持续发展及棚户区改造工作座谈会，提出要加快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2013年，《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013—2020年）》（https://www.gov.cn/zwgk/2013-12/03/content_2540070.htm）出台，更是系统地、全面地梳理了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问题，为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指明了方向，提供了依据。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问题越来越受到学者们的重视，地理学界、经济学界及规划学界等相关研究空前高涨。
3）第3阶段（2014年至今）：稳步推进阶段。在经历了资源型城市概念界定、资源枯竭城市确立及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顶层设计后，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相关学术研究逐渐进入稳步推进阶段。2013年，国家开始启动独立工矿区改造搬迁工程；2015年，国家开启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2019—2020年先后出台《独立工矿区改造搬迁工程总体方案》和《全国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专项规划》[1]；2020年，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加强分类引导培育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新动能的指导意见》（https://www.ndrc.gov.cn/xxgk/zcfb/tz/201701/t20170125_962892.html）；截至2021年，中央对资源枯竭城市已下达财力性转移支付资金约2100亿元，对独立工矿区改造提升下达资金约110亿元，对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下达资金约140亿元[1]。伴随着中国新型城镇化战略实施，生态文明和绿色发展成为时代发展的主旋律，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更加艰难，无论在生态、产业、经济还是空间上转型都遇到了很大的困难，研究论文成果从2010年的峰值45篇逐渐下降到2014年的25篇，下降率达到44.44%，而国家层面相关基金项目则呈缓慢增长态势，2014年以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立项数量为12项，占样本基金数量的52.17%，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立项数量为18项，占样本基金数量的58.06%。总体来看，在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稳步推进及放缓的背景下，系统总结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演进脉络，有利于更好地探究其未来热点前沿。

2.2 期刊分布

载文期刊分布情况能直观形象地揭示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的主流期刊分布特征，共被引期刊分布情况则能表征其对该领域学术研究的影响力和关联重要程度[17]。由图2a期刊耦合分布图可知，载文量在20篇及以上的期刊依次为《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6篇）、《经济地理》（25篇）、《城市发展研究》（25篇）、《经济纵横》（20篇），载文量10~20篇的期刊有11个，载文量居于5~9篇的期刊有18个。由图2a时间轴可以得知，上述载文量在20篇以上的4种期刊关注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主要集中在2010—2015年。近些年来，《地理学报》《地理科学》及《自然资源学报》等在持续关注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问题。
图2 中国资源型城市研究载文期刊分布知识图谱

节点大小表示期刊出现的频次高低，节点连线为两期刊共线频次，线宽越粗，共线频次越高；图a中节点和连线的颜色代表期刊发文所在的年份，表征期刊耦合的时间段；图b中同一种颜色为同一种聚类，主题相近；港澳台数据暂缺

Fig. 2 Distribution knowledge graph of published journals on resource-based cities in China

由图2b所示的期刊共被引分布图可知，602篇样本文献共被引频次100次以上的期刊为《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199次）、《经济地理》（189次）、《地理学报》（140次）、《经济研究》（133次）、《地理研究》（131次）、《资源科学》（119次）、《自然资源学报》（119次）、《地理科学》（102次）。总体来看，经济地理类期刊持续关注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较多，而城乡规划类期刊则较少关注，表明经济地理类期刊对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起着重要的支撑和引领作用。

2.3 作者分布

研究作者的分布特征，有助于厘清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方面主体能量分布特征。由图3a耦合作者分布图可知，602篇样本文献中发文量前3的作者依次为刘吕红（13篇）、黄溶冰（9篇）、龙如银（8篇）；发文量在5篇及以上的作者13位，2篇及以上作者169位；而余建辉、仇方道、张文忠及焦华富4位作者总共线强度居于前4且共线频次都在760次以上，表明这4位作者发文量虽不是最多，但对该领域的影响力和贡献度比较大。由图3b作者共被引时区图可以看出，赵景海（2000年）、沈镭（2001年）、樊杰（2001年）、焦华富（2002年）、王青云（2003年）、张米尔（2004年）、齐建珍（2005年）、张文忠（2007年）、徐君（2009年）、张复明（2010年）、余建辉（2016年）等作者发文时间较早且共被引频次较为靠前，为该领域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综上来看，这些作者梳理了资源型转型发展中的问题、科学界定了资源型城市概念内涵、资源特征、类型划分，为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
图3 中国资源型城市研究载文作者分布知识图谱

节点大小表示作者发文量多少，节点和连线的颜色代表作者发文所在的年份，作者之间连线的颜色为较靠后发文的作者所在年份的颜色；图a中作者之间连线，代表作者的耦合关系，线宽越粗，耦合度越高；图b中作者之间连线，代表共被引关系；港澳台数据暂缺

Fig. 3 Distribution knowledge graph of authors on resource-based cities in China

3 演进脉络及热点前沿

3.1 演进脉络

利用CiteSpace做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关键词时区图可以有效探究该领域的演进脉络、热点前沿及未来发展趋势。由图4及可检索到的文献可以看出，资源型城市发展问题虽早在1999年已有文献可查，但直到2004年以后才真正被学术界大量关注研究，结合前文研究能量时间分布特征，本研究将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脉络划分如下：
图4 中国资源型城市研究演进脉络知识图谱（关键词聚类时区图）

图中节点大小表示关键词出现的频次高低；节点颜色代表关键词出现的年份，研究时间跨度内，关键词出现频次越高，时间年轮颜色越丰富。两节点之间连线的颜色为较靠后出现的关键词所在年份的颜色；港澳台数据暂缺

Fig. 4 Knowledge graph of research evolution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in China (keyword clustering time zone graph)

1）缓慢摸索期（2003年之前）：随着20世纪末21世纪初，资源型城市资源的枯竭，中国学者逐渐研究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问题，该阶段主要处于可持续发展探索期，由图1可以看出1999年，仅有2篇文献，样本文献的高频关键词主要为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经济转型、产业结构、产业转型等方面，该阶段关注点还主要集中在矿业城市、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产业结构调整，最终目的主要是提升资源型城市经济发展。
2）高速增长期（2004—2013年）：由于东北老工业基地发展陷于困境，经济发展疲软，由东北学者最先关注并逐渐扩展到全国学者，该领域的研究逐渐到达顶峰，发表文献数量呈指数式增长，研究内容、范围也逐渐扩展到全国。该阶段研究样本文献高频关键词主要为东北地区、东北老工业基地、煤炭资源型城市、循环经济、经济增长、城市转型、产业政策、产业集群、接续产业、技术创新、影响因素、转型发展、低碳转型、生命周期、生态效率等方面，这些高频关键词表明了该阶段资源型城市研究的重点，正是由于这10 a学者们的充分交流，到2013年，资源型城市概念界定、类型划分、转型思路、发展重点逐渐明晰，为该领域研究稳步推进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3）稳步推进期（2014年至今）：经历了10 a的高速增长阶段，随着资源型城市类型的明确，学者们的研究更加深入、更加有针对性，研究增速逐渐放缓，研究成果稳中有落。该阶段研究样本文献的高频关键词逐渐转移到环境规制、再生型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城市群、供给侧改革、空间结构演化、采煤沉陷区治理、创新补偿、高质量发展、生态文明、耦合协调、黄河流域等方面，这些高频关键词很好地契合了国家生态文明和绿色发展的大背景，深化和细化了该领域的研究内容，这同时也表征了该领域当前的研究热点。
总体来看，近20 a来，研究样本内容、视角、范围、层次、领域不断扩宽，整体呈现出以下特征：研究内容逐渐从单一特定的城市群体扩展到全国资源型城市、从典型的东北老工业基地扩展到问题多样而特征不明显的中西部资源型城市、从单纯的资源型城市扩展到独立工矿区及采煤沉陷区，研究视角逐渐从单一学科扩展到多学科交叉融合、从定性描述扩展到定量分析，研究范围逐渐从东北地区扩展到东部及中西部地区，研究层次逐渐从国家重要工业城市扩展到一般区县，研究领域逐渐从经济发展扩展到生态保护、从产业转型扩展到城市空间结构，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在不断加强。

3.2 热点前沿

运用CiteSpace知识图谱软件绘制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和关键词突发性探测表，从而找出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领域不同时期的聚类关键词，有利于归纳总结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前沿。由图5a可以看出，当前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领域主要聚类有生态保护、人口问题、基本公共服务效率、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人口城市化、pcdl模型、生态环境、全面小康、制度质量、城市体育文化、实证研究、经济转型、耦合协调等；由图5b可以看出，近年来突现关键词主要有再生型资源型城市、环境规制、东北地区、影响因素、低碳转型、资源诅咒、经济增长、转型发展、低碳经济、生态环境等方面。表明这些主题是近20 a来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短期内已经出现或者正在出现的热点前沿话题，基于以上分析并结合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重要文献研读，归纳出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热点前沿如下。
图5 1999—2021年中国资源型城市研究前沿趋势知识图谱

图a中节点大小表示关键词出现的频次高低；节点颜色代表关键词出现的年份，研究时间跨度内，关键词出现频次越高，时间年轮颜色越丰富；两节点之间连线的颜色为较靠后出现的关键词所在年份的颜色；右侧红字为相近关键词聚类标签，表明相近关键词聚类主题。图b中蓝色线段为样本起止时间，红色线段为突现词起止时间；港澳台数据暂缺

Fig. 5 Knowledge graph of research frontier trends of resource-based cities in China in 1999—2021

1）资源型城市绿色转型发展。具体包括绿色发展水平/效率[19]、工业绿色效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绿色转型效率测度、绿色低碳及高质量发展等方面。如窦睿音等以39个西部资源型城市为样本研究了西部资源型城市绿色发展效率时空分异特征及驱动因素[20]；赵明亮等从科技创新、产业结构优化及外商直接投资3个方面实证检验了环境规制对资源型城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21]。
2）资源型城市人口收缩。近年来研究主要集中在人口收缩[22]、人口流失、人才外流、劳动力流失、人口问题、人口变动、人口分布及影响因素等方面，研究表明东北地区3/4的资源型城市人口集聚水平下降，而只有1/4的资源型城市人口保持不变或小幅提升[23]。吴康等指出在研究的116个地级资源型城市中，呈现人口收缩状态的城市占比达到60%以上，其中又以成长型、成熟型及衰退型资源型城市人口收缩最为明显，均在60%以上，再生型资源型城市收缩范围相对较小[24]。
3）资源型城市碳排放。具体包括碳排放效率、碳减排效应、低碳技术进步、碳交易、绿色消费、绿色转型、环境规制[25]等方面。如王家明等通过深入剖析资源型城市低碳技术进步和碳减排的驱动关系，指出低碳技术进步可有效降低成长型、成熟型、再生型资源型城市碳排放，而对衰退型资源型城市则相反[26]；张明斗等实证测度了114个资源型城市碳排放效率，指出碳排放效率高值区主要为再生型和成熟型资源型城市，低值区则为成长型和衰退型资源型城市[27]。
4）资源型城市空间重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空间格局优化、城乡空间结构、三生空间、空间网络结构、空间耦合、空间分布、社会空间分异、城市增长及收缩[28]等。如管晶等以淮北市为例，通过剖析城乡空间结构演变的影响因素，得出煤炭资源型城市城乡空间结构演变大致经历了“城·矿·乡”分散、主城区向郊区扩展、乡村向城市集聚3个阶段，从而揭示出城乡空间结构演变规律[5]。
5）资源富集地区创新转型发展。以创新为主要发展方向，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产业创新能力、产业精深加工、战略性新兴产业、多元产业体系等方面。如张文忠等提出以成长型和成熟型为主要范围的资源富集城市创新发展施策重点在于规范开发秩序、提升产业创新能力及优化协调利益分配机制等方面，规避“路径锁定”，探索未来可持续发展新机制[1]。
6）采煤沉陷区及独立工矿区两类特殊困难地区综合治理。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生态修复、避险搬迁、基础设施提升、产业转型升级、复垦模式、民生福祉等方面，如李佳洺等通过研究中国采煤沉陷区空间格局，提出开发利用、环境修复、民生保障、异地搬迁四大主要治理导向[29]，张文忠等指出两类特殊困难地区综合治理施策重点在于避险搬迁、基础服务设施更新改造及接续替代产业平台建设[1]。此外，近年来也涌现出一批典型经验做法，如淮南模式、济宁实践、德兴样板等（表1）。
表1 两类特殊困难地区综合治理典型经验做法

Table 1 Typical experience and practice of comprehensive management of two types of special difficult areas

典型案例治理措施治理成效特色做法
　　注：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喜迎二十大 转型再出发”资源型地区转型发展工作纪实部分典型经验做法整理。
安徽省淮南市采煤沉陷区（淮南模式） 避险搬迁示范区，“生态修复+文旅产业”治理新模式，“渔光互补” “包袱”变财富，“废物”变资源 引入文旅产业
山东省济宁市采煤沉陷区（济宁实践） “挖深搞水产养殖，垫浅搞生态种植”“农光互补、渔光互补” 变“包袱”为机遇、变矿坑为资源、变疮疤为财富 发展特色种养殖业
江西省德兴市独立工矿区（德兴样板） 产业链“链长制”，政府、企业、社会“三方”共治的环境保护责任体系，增进民生福祉 全国首批绿色矿业发展示范区，入选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改革经验推广清单 率先推出“垃圾兑换银行”
四川省芭石独立工矿区 科学规划、培育接续产业，绿色矿山建设与国家矿山公园建设有机衔接，强化基础保障 实现“黑色”变“绿色”，“矿山”变“公园”，嘉阳煤矿列入国家绿色矿山名录库 原有矿洞改造为观光矿洞、原有矿车改造为观光列车、运煤通道改造为侏罗纪探险谷

4 结论、讨论与展望

4.1 结论

本研究选取1999—2021年602篇CSSCI期刊论文为研究对象，综合运用VOSviewer、CiteSpace、Data数据园、GIGO及科学知识图谱软件，系统梳理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能量分布、演进脉络及热点前沿，主要研究结论如下。
1）研究能量分布方面：从时间分布来看，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大致可划分为缓慢摸索期（2003年之前）、高速增长期（2004—2013年）及稳步推进期（2014年至今）3个时期。从期刊分布来看，《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经济地理》《自然资源学报》等期刊载文量与共被引整体影响较大，表明这些期刊对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起着重要的支撑和引领作用。从作者分布来看，赵景海、沈镭、樊杰等作者发文时间较早且共被引频次较为靠前，为该领域的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余建辉、仇方道、张文忠及焦华富4位作者总共线强度居于前4且连线频次都在760次以上，表明这4位作者发文量虽不是最多，但对该领域的影响力和贡献度比较大。
2）研究脉络、热点前沿层面：从演进脉络来看，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逐渐进入政府和学术界视野，但直到2004年以后才真正被学术界大量关注研究；近年来研究已经比较系统化科学化，研究样本内容、视角、范围、层次、领域不断扩宽，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在不断加强。从研究热点前沿来看，近年来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6个方面：资源型城市绿色转型发展、资源型城市人口收缩、资源型城市碳排放、资源型城市空间重构、资源富集地区创新转型发展、采煤沉陷区及独立工矿区两类特殊困难地区综合治理。

4.2 讨论

基于上述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能量分布、热点前沿等内容梳理，并结合资源型城市实践状况，研究启示如下：①中国矿产资源早期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多以国有企业的形式开采，政企分开，城矿分离，城矿关系极其复杂，不像国外已有100多年的研究历史，可复制、可推广的转型成功经验及案例欠缺。近年来该领域的研究热度有所降低，未来持续增加该领域国家基金支持力度，多组织高水平学术研讨会，对于该领域的深化研究至关重要。②从研究样本的行政区划来看，大多数研究基于地级市级别的资源型城市，从宏观、中观层面研究居多，而对于县级市、县（自治县、林区）及市辖区（开发区、管理区）级别的资源型城市研究甚少，目前来看，微观层面的相关研究相对缺失，未来可加强微观层面的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③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经济转型等产业经济发展方面，虽说近年来也有学者开始研究空间问题、收缩城市、碳排放等方面，但研究的内容、深度、视角、方法有待进一步创新，未来可结合国土空间规划、城市更新、“双碳”目标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④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是一个多学科交叉综合的复杂巨系统，但目前的研究多集中在地理学等经济地理类学科，而城乡规划学、生态学等学科的相对较少，随着中国绿色城乡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推进，应加强这些学科在资源型城市空间、生态修复、人口迁移等方面的深入研究。

4.3 展望

中国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研究虽说起步较晚，但也取得较为丰硕的成果，厘清了资源型城市转型发展步骤、路径及目标，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资源型城市良性转型发展。为使该领域研究更加契合国家发展主题，本研究从国家最新政策及城乡领域的重大热点事件出发，提出未来该领域研究展望：
1）资源型城市高质量发展研究。高质量发展由党的“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并上升到国家战略，2022年7月，国务院批复同意徐州市以创新引领资源型地区中心城市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建设国家可持续发展议程创新示范区①(①国务院关于同意徐州市建设国家可持续发展议程创新示范区的批复（国函[2022]69号），2022.07.15.)。因而绿色高质量发展应该是未来资源型城市发展的主基调，资源枯竭城市可侧重于增强民生福祉、培育接续替代产业、完善基础服务设施等方面，资源富集城市可侧重于产业技术创新、资源开发与城镇建设和生态保护协调机制、利益分配共享机制等方面，采煤沉陷区综合治理和独立工矿区改造提升可侧重于避险搬迁、土地复垦、生态修复、基础服务设施建设等方面。
2）资源型城市精明发展研究。在资源型城市人口持续收缩的大背景下，资源型城市收缩已不可避免，因而资源型城市在未来的发展中应尤其注重精明发展研究，收缩城市应成为未来重要研究方向之一，精明收缩、存量规划、减量规划应是未来重要研究方向。针对再生型城市及发展条件较好的成长型、成熟型城市应重点关注其高效增长、精明增长；针对衰退型城市及发展条件一般的成长型、成熟型城市应把研究重心放到精明收缩方面。
3）资源型城市碳减排研究。为实现中国“双碳”目标，资源型城市将面临更加艰巨与迫切的碳排放压力，未来可重点研究能源资源全生命周期低碳化、绿色化、智能化产业技术改造升级措施，研究矿产资源开采回收过程中上下游企业绿色生产方式；结合不同类型的资源型城市实际状况，制定碳减排阶段性考核目标，并制定评价指标体系，研究碳减排管控的具体措施，尤其是侧重碳减排目标考核的环境规制等措施。
4）资源型城市空间发展研究。占全国国土面积40%的资源型城市空间发展问题也需要学术界高度关注，从资源型城市特有的发展规律入手，可深入细致研究适合资源型城市空间发展的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及发展策略，尤其要注重成长型、成熟型、衰退型城市空间发展策略的研究；独立工矿区、采煤沉陷区用地与城乡建设用地的关系，独立工矿区、采煤沉陷区内破碎空间改造再利用问题，应该是学术界今后重点研究的方向。此外，以解决民生问题为核心的城市更新也应该得到重视，成长型、成熟型、衰退型城市重点在于补欠账、补短板的措施研究，独立工矿区和采煤沉陷区重点在于受损区域生态治理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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