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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 Vol. 45 >Issue 5: 1071 - 1082

DOI: https://doi.org/10.13249/j.cnki.sgs.20240570

社会空间与旅游

文化和旅游融合视域下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空间分布格局及旅游利用

  • 李修远 ,
  • 郭舒 , *
展开
  • 辽宁大学经济学部商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
郭舒。E-mail:

李修远（1995—），男，河北邢台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旅游发展与管理。E-mail:

收稿日期: 2024-06-08

  修回日期: 2024-09-02

  网络出版日期: 2025-04-29

版权

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摘编本刊文章，不得使用本刊的版式设计。
收起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and tourism utiliza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in northeast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 Li Xiuyuan ,
  • Guo Shu , *
Expand
  • School of Business, Division of Economics, Liaoning University, Shenyang 110036, Liaoning, China

Received date: 2024-06-08

  Revised date: 2024-09-02

  Online published: 2025-04-29

Copyright

Copyright reserved © 2025.
Fold

摘要

本文选取东北地区工业遗产为研究对象，运用ArcGIS空间分析、集中化指数以及资源优势度等方法，分析其空间分布特征，探讨工业遗产资源与旅游利用间的关系，得出以下结论：东北地区工业遗产主要以重工业类为主，轻工业类较少，各省间类型分布差异化明显；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的空间分布类型呈聚集分布，在市域尺度呈现较明显的不均衡结构；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优势度区别较大，主要有极核区、高度密集区、次密集区和稀疏区等分布特征。据此从推动工业遗产资源区域整体均衡发展、加快工业遗产资源向产品转化、推进工业遗产资源产品的品牌塑造等方面提出工业遗产旅游利用方式，为工业遗产的可持续开发利用提供参考。

关键词： 文化和旅游融合; 工业遗产资源; 旅游利用; 文化遗产; 东北地区

本文引用格式

李修远 , 郭舒 . 文化和旅游融合视域下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空间分布格局及旅游利用[J]. 地理科学, 2025 , 45(5) : 1071 -1082 . DOI: 10.13249/j.cnki.sgs.20240570

Abstract

Industrial heritage is an important resource and cultural carrier of industrial tourism. How to realize the organic integration between industrial heritage and tourism utilization has become an urgent problem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 heritage. In this paper, industrial heritage in northeast China is selected as the research object, and ArcGIS spatial analysis, concentration index and resource dominance are used to analyze its spatial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and tourism utilization is discussed.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 are drawn: Industrial heritage in northeast China is dominated by heavy industry and less light industry, and the type distribution is significantly different among provinces.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type of industrial heritage in northeast China is clustered, and it shows an obvious unbalanced structure at city scale. The superiority degree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in northeast China is quite different, which mainly has the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polar core area, highly dense area, sub-dense area and sparse area. Based on this, the author puts forward the utilization methods of industrial heritage tourism from the aspects of promoting the overall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accelerat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into products, and promoting the brand building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products,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The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in northeast China exhibit spatial distribution differences, low levels of resource to product conversion, and weak brand effects. Based on this, promote the overall balanced development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in the region, form an effective connection and interaction of regional industries with “industrial culture+”, and enhance the potential and efficiency of linkage; Accelerate the transforma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into products, and in the process of preserving, changing, and restructuring the functions of various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adapt to the needs of urban functional development, and promote the cross-border integration of cultural and tourism resources; Promote the branding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 products, fully explore industrial cultural elements in the branding of various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and propose industrial heritage tourism utilization methods in terms of creating themed, diverse, and experiential industrial tourism products, providing reference for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Key words： culture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tourism utilization; cultural heritage; northeast China

工业遗产作为工业文明的重要载体，见证了工业发展的历史进程，是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工业遗产的保护传承与活化利用得到了后工业社会中世界各国高度重视[1-2]。2021年5月国家工业和信息化部等8部门联合印发《推进工业文化发展实施方案（2021—2025年）》（https://www.miit.gov.cn/jgsj/zfs/gywh/art/2021/art_2fb2446b2ca04c57be562efdb5ce04cc.html），指出要提高工业遗产活化利用水平，推动工业旅游创新发展。2023年3月国家工业和信息化部修订印发《国家工业遗产管理办法》（https://www.miit.gov.cn/zwgk/zcwj/wjfb/tz/art/2023/art_0e305c01a0d14f8fbada2924c26ebdb2.html）强调遗产利用应注重生态保护、整体保护、周边保护，以自然人文和谐共生的理念，实现动态传承和可持续发展。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https://www.mct.gov.cn/preview/special/xy20d/9675/202211/t20221102_937156.htm）。文化和旅游融合是旅游体验深化，文化资源活化利用的有效途径。借助旅游利用方式，实现工业遗产保护和旅游产业发展的有机融合，成为工业遗产可持续发展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作为中国重要老工业基地，东北地区拥有浓厚的工业文化气息，为旅游产业发展提供丰富的资源基础。如何平衡工业遗产的空间优化与旅游利用之间的关系？成为工业遗产资源转化为旅游产品过程中，学术界共同关注的科学问题。在东北地区面临全面振兴、全方位振兴的重要时期，推进老工业城市工业遗产的旅游利用，有助于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加快文化和旅游产业深度融合发展，实现工业遗产资源空间结构优化，助推工业遗产资源向旅游产品的有效转化。
国外关于工业遗产的研究起源于20世纪50年代，伴随大量工业企业衰败淘汰，造成诸多社会、经济和环境问题，于是开始产生保护工业遗迹的意识[3-6]。20世纪70—80年代，工业遗产保护关注建筑实体、生产机器及厂区空间等工业遗产本身[7-8]。21世纪以来，《下塔吉尔宪章》①和《都柏林准则》②的相继通过，工业遗产集群与整合保护成为学术界关注热点[9-12]。中国关于工业遗产的研究发轫于20世纪90年代，学者们最初借鉴和学习西方工业遗产保护和利用的经验模式，随后从建筑学[13]、景观生态学[14]、城市规划[15]等学科切入，深入研究如江苏省[16]、广州市[17]、天津市[18]等地区中工业遗产的保护利用、开发设计及价值评估。工业遗产旅游是以多样化的工业形态为载体的旅游产品[19]。城市更新进程加快及旅游融合性增强，工业遗产旅游形成博物馆模式、文化创意街（园）区模式、休闲公园模式及综合开发模式等[17-20]。在工业遗产旅游空间布局研究中，学者们以全国[21]、省域[22]和市域[23]尺度为研究区域，运用GIS空间分析法，使用工业遗产旅游点数量、分布区域等方面揭示了工业遗产旅游空间分布特征，或探讨工业遗产资源与不同旅游资源间的联动发展模式，重点关注个体工业遗产资源开发模式选择及工业旅游线路组织与串联。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以及国家对工业遗产旅游化再利用的重视，学者们在工业遗产旅游具身体验[24]、视觉感知[25]等方面进行诸多探索。
由此看出，现有研究涉及工业遗产资源的保护利用、价值评价与旅游开发等内容，多从单一个体工业遗产资源展开，研究多限于对工业区、资源转型城市等某一个经典案例地或市域等中微观层面较为普遍，尚未从宏观层面探讨对工业遗产空间分布格局及与旅游利用方式的梳理和分析。目前，对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的研究成果主要涉及整体价值评价[26]、旅游开发模式与策略[27]以及各类专题研究[28-29]等内容。发展旅游业成为东北地区老工业基地全面振兴的重要支撑力。基于此，本文以工业遗产资源的旅游利用切入，采用ArcGIS空间分析、资源优势度等方法，在文化和旅游融合的新时代背景下，刻画工业遗产资源的空间分布格局，分析其与旅游利用的空间关联特征，探讨工业遗产资源的旅游利用方式，以期为工业遗产旅游的空间结构优化，推动文化和旅游融合及旅游高质量发展提供理论依据，加快工业遗产资源向旅游产品的有效转化及推进工业遗产旅游品牌塑造等提供科学管理办法和决策参考。

1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东北地区是指由黑龙江省、吉林省和辽宁省构成的区域[30]。本文工业遗产项目名录来源于2017—202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布的5批次国家工业遗产名单（https://www.miit.gov.cn/）、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发布的《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https://www.cast.org.cn/）、各省历年公布的不可移动文物以及历史文献等。本文依据孙根年等加权求和模型，对各省内市域工业遗产项目进行了赋值比较分析[31]。

1.2 研究方法

采用最近邻近指数表示工业遗产空间形态的类型[23]，洛伦兹曲线来表征东北地区工业遗产各城市间的集中化程度和结构特征[32]，丰度和优势度结合的方法能够综合计算区域内工业遗产资源禀赋度[33]。采用旅游资源品位度指标来测定工业遗产资源质量水平，能够有效量化工业遗产资源优势度，通过工业遗产资源的丰度和品位度来反映工业遗产资源的优势度。核密度分析法反映工业遗产在空间范围内的集聚和分散状态[34]。

2 东北地区工业遗产分布特征分析

2.1 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类型分布特征

依据《中国工业遗产保护名录》中的工业遗产分类标准，结合现有工业遗产分类的相关研究以及东北地区工业遗产建设和发展实际[35]，本文将东北地区工业遗产分为精炼工业遗产、冶金工业遗产等10类（图1a）。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类型分布差异化明显（图1b），运输工业和制造工业等工业遗产资源挖掘较为充分，提供大量旅游利用建筑空间，建筑（群）工业遗产及水和废物等工业遗产资源赋存状况较好，旅游利用需进行改造和修复。其他工业遗产资源优势明显，旅游利用需加强保护和挖掘力度。
图1 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类型及各省数量分布

Fig. 1 Types of industrial heritage in northeast China and distribution of quantity in each province

2.2 工业遗产资源的空间分布特征

1）空间分布类型分析。点状要素的空间分布通常使用最邻近指数来判断其分布类型为离散型、均匀型还是集聚型。通过计算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的最近邻指数，总体上，平均观测距离是10 883 m，预期平均距离为37 810 m，最邻近比率为0.287，Z得分为−32.384，P值为0.000，最邻近比率R值均小于1，且P <0.01，说明随机产生此聚类模式的可能性小于1%，通过Z检验，表明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的空间分布类型在总体上呈聚集分布，表明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空间分布在市域尺度的分布较为集中。
2）空间分布均衡性分析。集中化指数是用于衡量工业遗产的集中程度的重要指标，数值越高表明工业遗产空间分布越集中，反之，越分散。洛伦兹曲线可以进一步衡量集中区域。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空间分布洛伦兹曲线集中化指数为0.535，集中化指数较大，表明工业遗产呈现较明显的不均衡结构。通过工业遗产资源在各省份和地级市的均匀分布数据和累计百分比数据可制作出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空间分布洛伦兹曲线图（图2）。从图中也可以看出，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在各地级市之间呈现分布不均衡特征。其中，哈尔滨市、长春市和吉林市的工业遗产数量占比位居前3位，其工业遗产数量占整个东北地区的比重近40%。从工业遗产数量占东北地区的比重近80%~90%处为节点，可以发现各省份地级市数量从多到少依次是辽宁省、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由此可得出，辽宁省工业遗产在各地级市间呈现“多市共强”分布特征，黑龙江省工业遗产在各地级市间呈现“一市独大”的分布特征，吉林省工业遗产在各地级市间分布介于辽宁省和黑龙江省分布形式之间。
图2 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空间分布洛伦兹曲线

Fig. 2 Lorentz curves of provincial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in northeast China

3）空间分布集聚性分析。采用核密度分析方法对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的集聚核心区进行研究（图3）。总体上来看，东北地区工业遗产数量由西南向东北递减，呈现出3个明显的高密度核心区，均出现在省会城市或其周围地区，即沈阳都市圈、长春市和哈尔滨市，工业遗产数量较多，分布较为集中。具体来看，辽宁省和吉林省均有2个极核区，黑龙江省仅有1个极核区。辽宁省内主要集中在沈阳市、抚顺市和辽阳市，其中精炼工业遗产、冶金工业遗产分布较多。吉林省主要集中在长春市和吉林市，制造工业遗产、机械工业遗产和化学工业遗产占比重较大。黑龙江省主要集中在哈尔滨市，运输工业遗产和制造工业遗产数量较多。
图3 东北地区及各省工业遗产核密度分布

Fig. 3 Distribu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nuclear density in northeast China and each province

结合丰度和品位度的计算公式，计算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优势度。由表1可知，辽宁的抚顺市、鞍山市、大连市、沈阳市，吉林省内的长春市、吉林市，黑龙江的哈尔滨市为工业遗产资源优势度明显区域， 属于工业遗产资源极核区；辽宁的本溪市、辽阳市、营口市，吉林的四平市、通化市、延边朝鲜族自治州，黑龙江的齐齐哈尔市、牡丹江市属于工业遗产资源高度密集区；辽宁的丹东市、葫芦岛市、盘锦市、铁岭市，吉林的松原市，黑龙江的大庆市、鸡西市、绥化市、伊春市属于工业遗产资源次密集区；辽宁的阜新市、锦州市、朝阳市，吉林的白城市、白山市、辽源市，黑龙江的大兴安岭地区、鹤岗市、黑河市、双鸭山市、佳木斯市、七台河市属于工业遗产资源稀疏区。
表1 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优势度

Table 1 Advantage degree distribu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in northeast China

市域 丰度值 品位度值 优势度 市域 丰度值 品位度值 优势度
鞍山市 0.113 0.144 1.619 四平市 0.167 0.105 1.754
本溪市 0.099 0.075 0.737 松原市 0.063 0.047 0.296
大连市 0.113 0.012 1.360 通化市 0.167 0.105 1.754
丹东市 0.070 0.040 0.283 延边朝鲜族自治州 0.146 0.084 1.228
抚顺市 0.113 0.207 2.331 长春市 0.208 0.426 8.882
阜新市 0.014 0.018 0.025 大庆市 0.071 0.073 0.523
葫芦岛市 0.070 0.063 0.445 大兴安岭地区 0.036 0.015 0.052
辽阳市 0.085 0.063 0.534 哈尔滨市 0.125 0.405 5.061
盘锦市 0.056 0.046 0.259 鹤岗市 0.036 0.029 0.105
沈阳市 0.113 0.086 0.971 黑河市 0.054 0.024 0.131
铁岭市 0.028 0.046 0.130 鸡西市 0.107 0.054 0.575
营口市 0.070 0.069 0.486 佳木斯市 0.054 0.019 0.105
锦州市 0.014 0.006 0.008 牡丹江市 0.125 0.127 1.585
朝阳市 0.042 0.017 0.073 七台河市 0.071 0.071 0.139
白城市 0.021 0.005 0.011 齐齐哈尔市 0.125 0.088 1.098
白山市 0.021 0.005 0.011 双鸭山市 0.036 0.039 0.139
吉林市 0.188 0.216 4.046 绥化市 0.071 0.039 0.279
辽源市 0.021 0.005 0.011 伊春市 0.089 0.068 0.609

3 工业遗产资源旅游利用分析

本文考虑了工业遗产资源旅游利用的区域空间关联性和整体环境特征作用和影响，分析工业遗产资源向旅游产品的转化过程，探讨文化和旅游融合背景下工业遗产资源与旅游发展之间的空间关联作用，首先以2022年东北地区36个市（州）的旅游相关数据及文化产业园区数据与工业遗产资源进行OLS分析，以识别工业遗产资源分布产生的旅游发展影响因素差异。经检验发现旅游总收入、旅游总人数均未通过显著性和共线性检验，由表2可知，A级景区均通过检验，文化产业园区通过共线性检验。本文以A级景区和文化产业园区作为影响工业遗产资源分布的旅游发展因素典型代表，与工业遗产资源的分布进行地理加权回归分析。
表2 旅游发展要素与工业遗产资源分布的OLS分析

Table 2 OLS analysi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factors and distribution of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变量 标准化系数 t P值 共线性检验
允差 VIF
旅游总人数 −0.001 −0.453 0.653 0.002 8.646
旅游总收入 0.047 2.029 0.051 0.026 12.330
A级景区 0.691 7.221 0.000 0.159 2.183
文化产业园 −0.799 −1.705 0.098 0.472 4.599
依据上述工业遗产资源的类型结构、空间分布、集中化指数、资源优势度以及回归分析结果，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空间分布差异性明显，在文化旅游融合发展中旅游利用形式多元化，对工业遗产资源有效保护和活态利用提供新思路和有效途径。

3.1 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分布与旅游发展的相关性

文化和旅游融合背景下A级景区作为旅游业发展的空间载体和资源呈现形式，能够表征地区旅游发展的数量变化和水平差异，具有较好的代表性和解释力。文化产业园区是按照工业标准来生产一系列文化产品的园区，呈现文化生产与消费活动的空间区域。其形成能够反映工业遗产资源向旅游产品转化过程，直观体现工业遗产资源保护和利用情况，全面反映区域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水平。本文选取东北地区2022年A级景区和文化产业园区作为代表影响工业遗产资源分布的旅游发展因素，探讨工业遗产资源分布与旅游发展的关系及影响。分析结果显示，A级景区数量和文化产业园与工业遗产资源空间分布的回归模型拟合度好，说明所选旅游发展要素能够解释工业遗产资源的空间分异状况。
通过分析东北地区36个市（州）的旅游相关数据与工业遗产资源的相关性分析以及回归结果，发现A级景区和文化产业园区与工业遗产资源的空间分布呈现正相关关系，即A级景区或文化产业园区的增加有利于提高地区工业遗产资源旅游利用数量。根据图4可知，东北地区A级景区对工业遗产资源分布由西南向东北递增的正向影响作用，回归系数平均值为0.815。总体上，回归系数由西南向东北递增，黑龙江省回归系数最大，吉林省次之，辽宁省回归系数最小。这一变化趋势说明A级景区的增加有助于工业遗产资源的充分利用，部分A级景区的开发建设是在原有工业遗产的基础上升级改造形成，即黑龙江省工业遗产转化为A级景区的数量最多。工业遗产资源是地区旅游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助推东北地区A级景区建设方面具有重要影响力，工业遗产聚集区的A级景区级别较高，总量也较多。工业遗产是东北地区旅游业发展的宝贵财富，为东北地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文化遗产旅游资源保障，依托工业遗产资源开拓旅游市场已成为新时代旅游高质量发展的必由之路。
图4 东北地区A级景区、文化产业园区与工业遗产资源分布回归系数

Fig. 4 Regression coefficient of A-level scenic spots, cultural industrial parks and industrial heritage resources distribution in northeast China

文化产业园区与A级景区的回归系数的变化规律基本一致，但在黑龙江省的东南部、辽宁省的西南部出现高值区，文化产业园区对工业遗产资源的利用可以弥补A级景区利用不足的问题。在文化和旅游融合的背景下，更加说明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可以促进工业遗产资源的旅游利用。通过OLS回归分析和地理加权回归分析等方法，得出A级景区、文化产业园区与工业遗产资源空间分布具有较好的共线性和显著的解释力。
结合A级景区和文化产业园区与工业遗产资源的回归分析，本文选取辽宁省、吉林省和黑龙江省的国家级和省级工业旅游示范基地来说明工业遗产资源转化为可视化旅游产品或提供旅游服务的旅游利用程度和发展情况。总体上从工业旅游示范基地的数量和质量的角度，辽宁省处于领先地位，吉林省次之，黑龙江省位于第3位。具体来看，黑龙江省的工业旅游示范基地总体数量较少，但其国家级工业旅游示范基地数量处于中等水平。吉林省的省级工业旅游示范基地数量较多，而国家级的数量较少。由工业旅游示范基地数量和质量的对比可以发现，辽宁省工业旅游示范基地的品牌影响力更大，而黑龙江省工业旅游示范基地的品牌影响力明显不足。

3.2 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旅游利用

基于文化和旅游融合的时代背景，分析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的空间分布特征及其与旅游发展要素间的关联作用，从空间关联性和区域整体发展环境综合考虑，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表现出空间分布差异化、资源向产品转化水平低以及品牌效应影响弱等问题，为能够进一步提升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的旅游利用水平，提出以下具体路径和措施。
1）释放联动势能，推动区域均衡发展。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空间分布差异明显，依据资源分布的差异性选择适宜的旅游利用方式，深入挖掘资源利用潜力，促进工业遗产资源有效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立足于地方特色文化优势，加强各要素间的紧密联系，促成跨界合作，发挥整体优势，打破产业发展边界，实现协同发展。通过互联互通的旅游交通网络，向周围地区辐射扩散，推动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整体均衡发展及旅游利用差异化。
各工业遗产资源空间分布类型区域内，形成“工业文化+”的区域产业有效连接和互动，提升联动的势能和效能。首先，在工业遗产资源密集区，将工业遗产文化与产业发展相粘合，形成“工业文化+产业”的多元产业联动发展。辽宁省依托海洋文化、煤矿资源、冶炼技术等打造海洋文化、煤矿文化等工业遗产区。吉林省依托影视基地、厂房旧址、历史情怀等打造影视文化、建筑文化等工业遗产区。黑龙江省依托交通设施、饮食产品、陶瓷工艺等打造交通文化、饮食文化、制造文化等工业遗产区。其次，在工业遗产资源次密集区，将工业遗产文化与地域文化沉浸体验相融合，形成“工业文化+情境”的地方特色场景。将地方特色文化资源和旅游资源相结合，为游客提供独特的沉浸体验。本溪市、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和牡丹江市等城市，应充分发挥传统工业和现代旅游业优势，不断加大整合开发工业旅游资源力度，持续强化培育工业旅游样板区。最后，在工业遗产资源稀疏区，将工业遗产文化与节庆活动相结合，形成“工业文化+节庆”的展演活动。主要有阜新市“玛瑙文化旅游节”、辽源市“城市节”、七台河市举办城市文化系列活动等，推动工业遗产资源活态发展。
2）发挥文化和旅游融合效应，激活产品转化动能。受城市功能发展变化的影响，工业遗产资源面临拆除重建、部分改造及废弃滞留等众多问题，当前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转化方式和形式较为单一，活化利用和发展水平较低，造成资源利用不充分。在工业遗产资源转化为旅游产品过程中，应充分考虑工业遗产资源的本体价值和功能价值，结合其功能使用及利用程度，将资源向产品转化划分为本体功能无变化即功能保留型、本体功能发生改变即功能转化型、本体功能完全改造即功能重组型3种类型。
各工业遗产资源功能保留、变化及重组过程中，适应城市功能发展需要，推动文化和旅游资源跨界融合。首先，工业遗产资源功能保留型，工业遗产资源蕴含着产业基因和技术积累，对老旧工业厂区进行调整和升级，创新打造城市旅游发展新空间。其次，工业遗产资源功能转化型，工业遗产资源为旅游发展融入新元素。一方面作为文化传播载体，利用老旧工厂的建筑厂房和生产设备等，打造工业文化博物馆或工业生产科普馆，为旅游发展提供资源基础和文化要素。另一方面转化为生态绿地（公园），通过对工业生产活动造成环境污染等土地的修复，重新修建城市绿地（公园）等生态环境系统。老旧厂区改造成城市绿地（公园），为城市旅游发展注入新活力。最后，工业遗产资源功能重组型，工业遗产资源为城市功能空间置换提供动力。将老旧厂区的建筑设备等设施进行改建或功能再造，融入商业、文化、旅游、艺术等业态，提供消费、休闲和娱乐等功能空间，主要包括商业综合体、创意文化产业园、文化创意街区、艺术展览馆、双创基地和众创空间等。
3）整合资源优势，塑造工业旅游品牌。东北地区重工业遗产资源丰富，制造工业遗产和运输工业遗产等工业遗产资源占比较大。推进工业遗产资源向产品转化过程中的品牌塑造，需整合工业遗产资源，聚焦地域特色文化，形成多元化产品主题，塑造具有影响力的工业文化旅游IP。通过融入工业遗产元素，使品牌更具有工业文化特色，提高品牌辨识度，打造“工业文化+”的区域特色品牌。
各工业遗产资源在产品品牌塑造中，充分挖掘工业文化元素，打造主题鲜明、业态多样、体验丰富的工业旅游产品。一方面，需要综合考虑工业遗产资源基础和旅游利用形成产品的市场需要。深入挖掘东北地区工业文化的人格、域格、艺格，塑造工业文化旅游IP主题，为旅游者提供沉浸式体验。将工厂变为音乐或影视等主题空间，推进文化和旅游的有机融合。另一方面，充分考虑工业遗产资源产品的市场需求，满足消费群体对“工业产品+”的个性化需求。工业遗产资源旅游利用中增加与游客间的情感交流和互动体验。一是对工业文化具有浓厚兴趣的广泛爱好者，需要精准匹配工业遗产资源与爱好者间的连接点，契合其对工业文化空间的现实需要，打造工业文化观赏、学习、体验和休闲等空间。二是探索工业文化的青少年群体，开发工业研学游、体验游等产品。工业旅游研学产品应关注青少年知识性、趣味性、互动性的需求，例如工业文化的教育科普、创意展陈、互动体验等。工业研学旅游产品及衍生品个性化和定制化服务，适应和满足多样化年龄及出行需求。三是追忆工业文化的中老年群体，开发工业怀旧游、休闲游等产品。该群体多通过故地重游和特定场景等回忆过往岁月和感叹时光流逝，赋予工业遗产资源特殊情感。工业怀旧游为其提供可持续的场所记忆空间和怀旧氛围场所。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本文从旅游利用角度出发，采用空间分析方法及回归模型，分析了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空间分布特征及其旅游利用，得出以下结论：
1）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类型主要以制造工业遗产、运输工业遗产和精炼工业遗产为主，其次为机械工业遗产和化学工业遗产，纺织工业遗产数量最少。类型空间分布差异化明显。辽宁省精炼工业遗产、冶金工业遗产分布较多，吉林省制造工业遗产、机械工业遗产和化学工业遗产占比重较大。黑龙江省运输工业遗产和制造工业遗产数量较多。
2）东北地区工业遗产的空间分布类型在总体上呈聚集分布，在市域尺度上呈现较明显的不均衡结构。数量分布上，辽宁省内主要集中在沈阳市、抚顺市和辽阳市，吉林省主要集中在长春市和吉林市，黑龙江省主要集中在哈尔滨市。结合丰度和品位度得出的工业遗产资源优势度表明，鞍山市、大连市、沈阳市、长春市、哈尔滨市等属于工业遗产资源极核区；本溪市、四平市、延边朝鲜族自治州、齐齐哈尔市等属于工业遗产资源高度密集区；丹东市、葫芦岛市、吉林省松原市，大庆市、鸡西市等属于工业遗产资源次密集区；锦州市、白城市、辽源市，大兴安岭地区、七台河市等属于工业遗产资源稀疏区。
3）A级景区和文化产业园区与工业遗产资源的空间分布呈现正相关关系，对工业遗产资源分布由西南向东北递增有正向影响作用。在文化和旅游融合的背景下，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促进工业遗产资源的旅游利用。通过OLS回归分析和地理加权回归分析等方法，得出A级景区、文化产业园区与工业遗产资源空间分布具有较好的共线性和显著的解释力。
4）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主要从深入挖掘区域特色资源、加快资源向产品转化及产品品牌塑造等方面加以旅游开发利用。一是要深入挖掘区域特色资源，在工业遗产资源的密集区、次密集区以及稀疏区形成“工业文化+产业”“工业文化+情境”“工业文化+节庆”的文化和旅游融合模式。二是要加快工业遗产资源向产品转化，在功能保留型中对老旧工业厂区调整升级，保留传统生产技术和建筑厂区，在功能转化型中将老旧工厂打造为文博场馆或生态绿地等，构成城市发展新功能空间，在功能重组型中对老旧厂区改建，融合商业、文化、艺术等多元业态。三是注重产品品牌塑造，不断推出及更新工业文化旅游IP主题产品，增强游客沉浸式体验感和互动感。充分了解多元群体的工业旅游需要，精准匹配工业遗产资源与爱好者间的连接点，使游客达到心理体验和文化体验间的平衡。

4.2 讨论

工业遗产是工业文化的物质载体，见证了工业发展的重要进程。工业遗产作为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为梳理工业文化历史发展提供参考。研究结果有助于拓宽文化和旅游融合的研究视角，从旅游利用角度为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与旅游产业的深度融合发展提供参考。东北地区是老工业基地的典型代表，工业种类齐全，工业遗址保存相对完好，历史记载相对丰富。
文化和旅游融合背景下，推动东北地区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是实现工业遗产资源转型发展的重要举措，也是丰富旅游产品的融合路径。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的类型和特征，为旅游产业发展提供文化元素和资源要素。从旅游利用的角度切入，通过对工业遗产资源空间分布特征及其与旅游发展间的关联性分析，寻求文化资源与旅游资源融合的连接点，促进工业遗产资源向旅游产品的最大程度转化。研究将有利于丰富文化资源和旅游产业融合的理论和实证研究经验，为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有效保护和合理利用提供依据。挖掘东北地区工业遗产资源的功能和蕴含的时代特征，提升其旅游利用价值和时代意义，促进工业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推动工业文化与旅游产业深度融合，推进文化和旅游产业升级，促进东北地区产业转型及经济高质量发展。
本文依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以下方面尚可进行深度拓展：在数据方面本文主要选取城市工业遗产作为样本数据，未来可从社区等微观尺度开展研究。基于文化和旅游融合新时代背景本文主要考察了旅游发展因素中A级景区和文化产业园区等具有代表性因素，未来社会和时代的变迁过程中，将出现有时代特征的新因素和旅游发展要素，有待进一步探讨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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