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贸易区（简称自贸区）有广义与狭义之分。所谓广义自贸区即多个国家之间通过签订自由贸易与投资协定,实行关税减免与负面清单管理等政策,促进相互间贸易与投资发展的目标,如欧盟、北美自贸区、中国–东盟自贸区、美洲自贸区等;而狭义自贸区一般指在一国在国内特定区域通过消除关税和贸易配额限制、减小对企业投资、经营以及人员进出的限制,扩大开放,促进经济发展,如迪拜的杰贝阿里自贸区、德国汉堡自由贸易区等^[1]。二战以来以过境和转口贸易为主的狭义自贸区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比如巴拿马的科隆自贸区、巴西的玛瑙斯自由港以及乌拉圭的科洛尼亚自贸区或转口区等^[2]。

2017年6月15日中国与巴拿马建交。扼守两大洋航运枢纽的巴拿马科隆自贸区在一带一路倡议下对深化中国与美洲贸易与投资关系具有战略意义。国内外学者主要从政治地理学、经济地理学、经济学及系统演化等角度对自贸区的演化模式、规律、作用等进行了较系统的研究^[3-9]。有关巴拿马自易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经营模式、地位与作用、主要影响因素以及与其它国家的经贸关系等方面^[1,2,10-19],但对其发展演化、现状与影响因素还缺少系统的分析与探讨。基于此,本文对科隆自贸区的发展演化以及影响因素进行归纳与总结,并对其发展的成功经验与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综合分析与探讨,以期对世界典型自贸区的演化规律研究提供案例支撑,并为中国自贸区发展提供参考。

1 科隆自由贸易区发展历程

在国内外政治、经济等因素推动下,根据自贸区发展演化以及类型演变理论^[6,7],巴拿马科隆自贸区的发展与演变经历了3个阶段,每个阶段的经营模式与功能都有所不同。

1.1 20世纪50~70年代的“仓库型”科隆自由贸易区

20世纪50年代由于生产国际化、国际竞争以及科技革命的飞速发展,许多国家想通过建立与发展贸易型自由港和自贸区来参与国际分工,提高劳动生产率以及国际市场竞争力,获取更大经济效益。在这一过程中,无论是发达国家向外转移还是发展中国家接受和建立新的产业,或者促进国际贸易,都要选择较为有利的区位^[18]。由于巴拿马具有特殊的地理位置、便利的交通条件以及悠久的贸易历史,科隆自贸区便应运而生^[19]（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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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巴拿马自贸区地理位置示意图

Fig.1   The location of Free Trade Zones in Panama

科隆自贸区始建于1948年,1953年正式投入运营。巴拿马地理位置优越,但国内市场容量小,因此,科隆自贸区在20世纪60~70年代采用的是转口贸易运营模式：即科隆自贸区贸易公司从世界各国进口商品、然后再以批发销售方式把商品再出口到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11] (表1)。在运营早期,科隆自贸区占地面积仅38 ha,仅有几间小仓库,11家公司,营业额仅有2 240万美元。此时,国际商品交易还不发达,并且中南美洲又远离亚洲地区,因此,科隆自贸区的建立使得巴拿马附近国家的商人都来此采购货物。由于货物少但需求量较大,自贸区内的公司只要能够找到货源就能够很快将商品销售出去,并获得5~10倍的利润。此时科隆自贸区的公司多采取仓库经营方式,即在仓库门外设有小橱窗,里面陈列着几种展品,而真正的畅销商品却不轻易展示。这些公司都是以电话或者电报的形式与国外客商联系,交易数量和金额都较大,但是每个公司的商品种类并不多,并且交易方式单一。这种交易方式短时间内确实给科隆自贸区内带来了繁荣,但是从长远看也给其衰落埋下了伏笔。

科隆自贸区的转口贸易发展非常迅速,年进口额在20亿美元左右,并且逐年增长,一度成为西半球最大的自贸区^[10,16]。进口与转口商品主要有：轻纺工业（服装、鞋与电子产品）、工业机械、运输工具、原油、化工、医药和食品（香蕉、虾、蔗糖）^[16]。到20世纪70年代,科隆自贸区的销售市场主要包括墨西哥,中部加勒比海等国家以及南美的巴西、阿根廷、智利等国家^[10]。在此期间,科隆自贸区内建立的公司由最初的十几家发展到了300多家。

1.2 20世纪80~90年代的“百货街型”科隆自由贸易区

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由于国内外政治经济环境的不利影响,科隆自贸区转口集散型的发展模式陷入了困境。在20世纪晚期巴拿马国内政治斗争尖锐,而此时,美国“火上浇油”,在政治、经济、外交和军事上对巴拿马采取压制措施。20世纪80年代初,美国军队从科隆地区基地撤出加速了区内的经济衰落,外国投资也急剧下降,也使巴拿马整个国家经济衰退,政府所欠外债总额达62亿美元,失业率高达18%^[12]。此外,巴拿马国内收入差距扩大等问题也日益突出。1961年科隆自贸区的人均收入大约是巴拿马全国人均收入的3倍以上。例如,全国与自贸区每小时工资之比为0.80∶2.65（2011年为2.5∶8.0）。科隆自贸区内中等收入水平所占比例较少,出现了高低收入阶层的两极分化。区内低收入阶层的30 000多个岗位主要包括码头工人、仓库员工、保安和职员,月工资只有280~650美元,比少数销售经理低很多^[11]。

不仅如此,20世纪60年代自贸区内的外国公司通过转口贸易已与当地直接联系,使得科隆自贸区的转口贸易方式难以为继,从而导致科隆自贸区从繁荣走向衰落。此外,由于自贸区的主要进口国,如墨西哥和阿根廷等国家已经掌握了大部分客商来源,便直接与这些外国公司进行交易,以节省运费,获取更大经济效益。中南美洲国家还陆续开始建立起新的自贸区,从而抢走了科隆自贸区的部分生意。

为改变这一状况,科隆自贸区转变发展模式,增加零售业务,向“百货街型”经营方式转型,促进了自贸区的再次繁荣与发展。在20世纪50~60年代,科隆自贸区的“仓库型”商品展览方式禁止零售业,但是,由于商品的滞销和客商的减少,区内开始允许客商经营零售业。以零售为特征的“百货街型”经营模式放开大部分商品免税零售,不少公司连成衣、手表、香烟等都可以零售,已达到吸引客商的目的。此外,为了促进“百货街”型自贸区的复兴,巴拿马政府根据美国政府实施的“加勒比海盆地振兴法”以及本国的实际情况,拟定了一份奖励投资的“马基拉计划”。该计划对加勒比和中美洲国家进行为期12 a的免税进口优惠,并鼓励其他国家前往投资加工制造业。只要这些公司能够取得当地的生产证明,就可以免税进入自贸区外市场,这项措施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大量投资。

“百货街”型经营模式使自贸区的进出口贸易额和短期外债占总外债的百分比等指标有很大改善(图2)。1981年进出口贸易额达到43亿美元,但由于随后的外债危机等问题影响,1983年贸易额下降到26亿美元。1985年略有回升,1989 年上升到45亿美元,创造当时历史最高纪录。1991年进出口贸易额达到60亿美元,1996年更是达到110亿美元,且区内当年利润超过了巴拿马的国内生产总值。此外,区内公司引进越来越多的新产品,货物种类日益多样化,使客户有跑多家不如科隆自贸区一家的感觉。随着自由区经营好转,巴拿马外债也在减少。自20世纪70年代国家的外债一直呈增长趋势,最高短期外债达44%,但得益于巴拿马政府实行马基拉计划,1996年外债减少至12%,到2000年时已无任何短期外债（图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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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科隆自贸区进出口贸易额统计及巴拿马短期外债占总外债的百分比
根据参考文献[11]整理

Fig.2   Imports and exports of Colon Free Trade Zone and the percentage of short-term foreign debt to total debt in Panama

1.3 21世纪以来的“仓储区”与 “商铺区”多元并存的科隆自由贸易区

“百货街型”自贸区已经恢复和改变了20世纪70~80年代的科隆自贸区的衰落状况,但仍不能满足科隆自贸区的复兴与发展需求。科隆自贸区在发展的后期,除具备贸易型的特点外,还发展运输、通讯、金融、保险、房地产、旅游和其它服务业,以灵活适应国际经济形势的变化。巴拿马政府将巴拿马运河衍生产业以及科隆自贸区的产业进行整合,已发展与培育出一个以航运业为基础,包括多种中介服务的运河产业群与集聚带（图3）,以促进巴拿马国家的经济发展。随着产业类型的不断丰富,科隆自贸区的经营方式也随之出现了变化,由“百货街型”向更强调零售业务的“商铺区”转变,呈现出“仓储区”与“商铺区”并存的经营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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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巴拿马运河产业群
来源：根据参考文献[11]整理

Fig.3   Panama’s Canal-related Industrial Cluster

仓储区依然以经营转口贸易为主,主要功能包括货物仓储、包装、组装加工等物流与简单加工业;作为科隆自贸区的一大特色,商铺区内建筑多为楼房,因此,可从事展示和免税零售业务。区内货物免税进口、商品价格低廉、品种繁多,推动了该区旅游业的发展,这不仅促进了自贸区本身的发展,也繁荣了区域经济。

科隆自贸区得以运转主要依赖于南美洲的大量商户需求（表2）。由于中国经济影响力的提高,与美洲经贸联系日益紧密,科隆自贸区的货物大多来自中国。在自贸区进口货物中,除了日本电器和意大利首饰等商品外,来自中国的出口商品主要有丝织品、工具、家用电器、玩具以及其它日用品等^[19]。自贸区出口国家主要包括美国、加勒比地区以及墨西哥、巴西、厄瓜多尔、哥伦比亚、委内瑞拉等。这些国家的出口货物为香蕉、鱼虾、糖、咖啡、服装以及在此转口货物。随着经济活动的复苏,到2008年,自贸区的进口货物增长了13.7%,2012年则达到历史最高水平(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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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科隆自贸区进出口与商品贸易额
商品贸易额是商品出口和进口的总和除以GDP
来源：http://data.worldbank.org/country/panama及[15,19,20]等文献整理

Fig.4   Imports and exports and merchandise trade volume of Colon Free Trade Zone

体而言,科隆自贸区是世界上发展较为成功的自贸区。目前,科隆自贸占地约400 ha,区内有2 000多家企业,共有2万人在此就业,占科隆市就业人口很大比例。除此之外,还建成了5个大型码头和一个国际机场,进出口和转口贸易额达数百亿美元,可以说科隆市的繁荣发展是建立在自贸区的基础之上。

1.4 科隆自由贸易区未来发展展望

除现有的优惠政策,管理模式以及经营模式等内部条件外,科隆自贸区的3个外部条件对其未来发展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巴拿马运河扩建与南美洲经济一体化。2014年是巴拿马运河开通的100周年,而2015年巴拿马运河的扩建将会给科隆自贸区的发展带来新机遇。截止2012年,巴拿马运河承载着全球贸易的5%的货运量^[26],若扩建工程能顺利完成,货物年通过量也将由3亿t提升至6亿t,每年通过该运河的船舶将达到1.7万艘。由于世界前三大经济体“美中日”三国是科隆自贸区的主要贸易国,因此,运河扩建将对远东及美东地区集装箱运输和港口建设带来新机遇,同时也为自贸区与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提供了更大的方便。此外,作为重要的贸易伙伴,随着南美洲区域经济一体化,科隆自贸区与南美洲将逐渐发展成包括铁路、航空、海路和公路在内的区域多通道物流平台,而且,区内每年的游客数量也将会超过25万人以上^①(① 信息来源科隆自贸区官方网站,网址http://www.colonfreezone.com.)

中国因素影响。科隆自贸区40%的货物来自中国,而最大的货物流向就是中国产品发往美国以及大西洋、加勒比地区。科隆自贸区具有实行境内关外加工贸易的条件,中国通过在此投资办厂,建立零部件加工组装基地,就可以规避欧盟、美国、巴西等国的原产地规则。未来中国和巴拿马经贸关系的发展会深刻影响科隆自贸区未来的发展。

新太平洋自贸区的竞争。为了吸引大型跨国公司,发展物流、商业和工业,建立国际贸易中心,巴拿马政府于2007年又在太平洋入口处建立巴拿马新太平洋自贸区。新自贸区连接巴拿马和中美洲以及北美洲,紧邻巴尔博亚港、国际机场和巴拿马首都巴拿马城。与科隆自贸区只是转口与零售为主的商业模式不同,该自贸区希望增加货物贸易的增值业务,发展信息技术和加工制造业以及通过职业培训解决熟练劳动力不足等问题,因此,虽然成立时间较短,但发展前景广阔,给科隆自贸区的发展带来了较大挑战（表2）。新太平自贸区成立以来和科隆自贸区一起提供了近70 000个工作岗位,大大降低了巴拿马整个国家的失业率。根据巴拿马政府的相关统计,科隆自贸区在2010年的前3个季度中的净收益是4.9亿美元,新太平洋自贸区的收入是1.6亿美元。

2 科隆自由贸易区的成功经验与面临的挑战

多种有利条件共同发挥作用促进了科隆自由贸易区的成功发展,然而,近70 a的发展历程中,它也经历了很多问题与挑战。

2.1 成功经验与发展机遇分析

1） 联通两大洋的航运枢纽区位优势

科隆很早以前只是被印第安人称为“迪亚斯”的一片荒芜之地。最初,西班牙人来此修建堡垒,把从拉美各地掠夺的金银财宝在这里集中,然后再运回到西班牙。到了19世纪初,拉丁美洲人民开始独立斗争,大哥伦比亚共和国成立,当时巴拿马只是其中的一个省,1852年,“迪亚斯”正式改名为“科隆”,1903年,巴拿马建立独立的共和国。巴拿马运河将大西洋与太平洋连接起来,成为世界航运上最繁忙的水道之一,而科隆自贸区位于巴拿马运河的咽喉地带,濒临大西洋且三面环海,具有国际贸易航运枢纽有利区位优势。

2） 高效自由的自贸区管理模式

科隆自贸区海关办事机构只对进出口货物中与外界的联系通道进行监管,对区内货物的正常经营活动不加干预,豁免关税的范围相对较宽,并且自贸区的进出口手续简便快捷,通关效率很高^[16,20]。此外,科隆自贸区（含新太平洋自贸区）采取的是“政府管理”的模式,即中央政府直接管理自贸区（图5）。由中央某个部或者由几个部组成一个管委会,并由总统直接任命一个理事会负责有关事务,这样做便于科隆自贸区协调各方面的关系,提高办事效率,同时也有利于整个国家的统一规划和建设^[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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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科隆自贸区的管理模式图

Fig.5   Government structure of Colon Free Trade Zone

3） 优惠的税收政策与法律保障

一个国家税收优惠政策与设立自贸区的国家经济实力及经济发展阶段等方面紧密相关。对于市场经济相对成熟的发达国家,其总体经济实力较强且对外国投资的依赖性较弱,因此,实施的税收优惠政策就相对较少;相反,对于巴拿马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资金实力较弱,就需吸引外资,因此,在科隆自贸区内实行的税收优惠政策就较多 ^[20]。比如,巴拿马公司所得税平均为30%~40%,而在科隆自贸区内却只征收2.5%~8.5%,而且,除了车辆牌照税外,其余的销售税、增值税、不动产销售税以及企业和个人每月缴纳的市政税全部免除,只对烟酒、毒品和危害公共安全的物品征收关税 (表3)。

1925年巴拿马通过的第8号法令决定成立国家海商局。1948年第18号法令批准开设科隆自由贸易区。允许在区内开展转运和转口贸易活动以及有关的装配活动^[22]。此外,为了缓解20世纪晚期的衰落,巴拿马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法律制度以及激励措施使科隆自贸区得以持续发展,如《内销及外销工业奖励法》（1986年3月颁布）、《加工区设立及营运特别法》（1992年11月颁布）、《观光事业投资奖励法》（1994年6月颁布）、《普遍化优惠奖励法》（1995年6月颁布）、《外国人投资保护法》（1998年7月颁布）以及《银行法》（1990年颁布,1998年修订）^[23]。此外,巴拿马政府制定了许多有利于区内客户经营的政策,如客户在区内存款,任何自然人和法人可以不需公开身份,也不需公司营业执照以及只要公司雇佣10个巴拿马当地人就可以注册公司等。

2.2 存在的问题与挑战

贫困和犯罪问题较严重。世界银行2012年巴拿马社会保障项目指出,超过32%的巴拿马人居住在贫困地区,12%以上的人口生活在极端贫困地区^[24]。在一定意义上,建立自贸区加剧了巴拿马的经济发展区域差异。由于政府采取相对宽松的监管措施,科隆自贸区历史上出现很多违法问题。前美国智库全球捷运（AEI）公司的研究员罗杰·贝特认为,巴拿马自贸区的非法活动之所以层出不穷,一方面是因为军队与进口商勾结获取免税收益;另一方面不少走私贩通过自贸区走私武器以

及其它非法货品再转运到南美一些犯罪率高发的地方^[25]。

本国高层次人才缺乏。巴拿马的教育体系不完善,导致本国高素质人才缺乏,难以满足区内高技术产业的要求。虽然人力资源较为丰富,但是大多从事低技术工作,科隆自贸区内的高素质人才往往通过引进而不是通过本地培训得以解决,这虽然短期内能够满足自贸区发展需要,但从长远看不能使自贸区可持续发展。

收入差异大造成潜在社会不稳定。由于国家的产业、教育、医疗以及公共住房等投资大都集中在科隆自贸区内,造成对其它地区投入较少,例如韦拉克鲁斯和巴拿马城的大片地区仍然被忽视。区内小部分中高收入阶层都是由国家精英或者为外籍人士所占有,而大多数为处于底层的工薪阶层,两极分化严重,而更不公平的是高收入人群实行递减税政策,即收入越高缴税越少,因此,这种看似表面的繁荣掩盖了结构性的弱点,容易导致社会的持续不稳定。

3 科隆自贸区对中国自贸区发展的启示

通过科隆自贸区发展历程的梳理、对未来发展的展望以及其成功经验与存在问题的总结与分析得出：一个成功的自贸区往往具有有利的区位条件、高效自由的监管、有吸引力的税收政策、不断优化的经营模式以及以航运为基础的产业群;同时,如果自贸区的特殊地位被滥用,也会出现贫富两极分化、走私犯罪等问题。结合中国自贸区的建立以及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科隆自贸区在五个方面具有借鉴意义。

3.1 一带一路倡议下贸易畅通的重要节点

一带一路倡议主要包含欧亚大陆和非洲,但同时向美洲和世界其它大洲开放,其主要目标是通过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和民心相通,实现沿线各国共同发展与繁荣的目标,而贸易畅通则是一带一路连接美洲的主要方式。由于中美洲位于美洲大陆的中心位置,而位于中美洲的巴拿马运河是连接太平洋和大西洋国际贸易航线的节点,因此,科隆自贸区对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在美洲的贸易与投资能够发挥重要的平台与支撑作用。应该充分发挥科隆自贸区在货物中转、加工与投资促进的作用,使之成为中国货物与投资进入美洲尤其是拉丁美洲的跳板与基地,成为一带一路倡议在拉丁美洲的先行区,发挥示范带动作用。

3.2 自贸区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合理的选址

科隆自贸区依托作为跨洋与跨洲贸易通道的巴拿马运河,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货物集散中心。就区位条件而言,上海自贸区尽管不具备横跨两洋航线的优势,但位于北太平洋主航线上,背依中国经济最发达的长三角,又有大小洋山深水港,因此,上海具有建立世界航运中心的有利条件。广东与福建未来应该通过与香港和台湾的合作,共同成为中国南部世界航运与贸易中心。天津自贸区依托天津港,但由于居于渤海湾内侧,偏离太平洋主航线,又有渤海湾港口与韩国港口的竞争,因此,只有开展水铁联运,开拓中欧集装箱铁路班列,才能够发挥京津冀腹地的经济优势,把港口和铁路运输结合起来,成为中国北方航运中心。

3.3 自贸区应因时因地确定功能定位与经营模式

巴拿马自贸区经历了仓库型、百货街型及百货街与商铺型综合发展的经营模式的转变。这一经验说明,自贸区的经营模式与功能应该根据自身条件和国内外政治经济状况加以调整。科隆自贸区毕竟是以转口贸易为基础,功能较单一,而中国自贸区大多为综合型自贸区,因此,必须根据自身优势及国家的需求以及国际政治经济形势变化,因时因地的进行合理的功能定位。天津自贸区在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下以融资租赁业、航运与国际贸易为特色,广东自贸区在粤港澳经济更加融合的战略背景下开展高端金融服务创新业务,福建自贸区在海峡两岸经济进一步融合背景下离不开对台的贸易合作,而上海自贸区未来发展和上海国际经济、金融、航运、贸易四大中心的建立密切相关。

3.4 航运物流业是自贸区的基础产业

巴拿马科隆自贸区的成功有赖于其在航运物流,转口贸易基础上,培育运河产业群,才使科隆成为今天的世界航运中心和贸易中心之一。此外,科隆自贸区在船舶代理、船舶及货物保险等航运服务业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港口规模和其它设施已然超过了科隆港,具备了成为国际航运中心的条件,而科隆自贸区培育航运物流业为基础的运河产业群经验,则为上海自贸区向国际航运服务业中心发展提供了有益借鉴。此外,广东和福建自贸区作为中国南方的货物集散地,对东南亚等国家也具有相当规模的国际海运转运潜力,而天津自贸区依托京津冀、环渤海、三北地区以及中北亚广大的经济腹地,特别是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以及欧亚大陆桥的建立,其航运物流业必然会得到发展,并带动国际贸易、金融及现代服务业的发展。此外,可以结合科隆自贸区的发展经验在自贸区内进行商品零售与批发业务,促进所在地区经济和旅游业的繁荣。。

3.5 自贸区实施简化的税收体系

科隆自贸区为了吸引外资,采取了众多的税收优惠政策,而中国自贸区建立目标主要是服务业开放,实行国民待遇与负面清单管理政策,一般不允许自贸区开展零售业务,对关税及所得税等税收没有特别优惠。未来,如果自贸区转口贸易发展,可借鉴巴拿马自贸区经验,允许自贸区开展零售业务及旅游业。此外,为了进一步降低区内企业的运营成本,自贸区未来可以探讨简化税收名目和税率水平,促进中国自贸区的转型发展。

致谢：感谢天津师范大学融合创新团队的工作。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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